外麵這滿城風雨,陳野並不關心。
他正坐在自己的小屋內,為三日後的行動做著準備。
之所以選擇如此公開的方式,甚至提前預告,並不是因為狂妄自大。
他隻是想試驗一下,一場萬眾矚目下的行動,究竟能為他帶來多少收益,是否能讓他的職業和技能等級再次迎來突破。
當然,試驗歸試驗,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在牆上留書之前,一套完整的計劃便已在他腦中成型……。
夜幕再次降臨。
當京城絕大多數人都將目光聚焦在守衛森嚴的安國公府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滑入了夜色。
這一次,陳野的目標是安國公名下的產業。
當安國公李駿將府中精銳儘數抽調回府邸,用以保護他那個寶貝兒子時,他名下的那些商鋪便成了外強中乾的空殼子。
再加上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因此一夜之間,兩家錢莊,一家當鋪,悉數被盜。
至於得來的銀錢,陳野依舊如上次一樣,將其化整為零,全都分發給了底層的貧民。
消息傳出,京師震動。
這位安國公李駿更是氣的差點吐血,指著麵前的緝捕司,六扇門等人便是破口大罵。
“一群酒囊飯袋,朝廷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看著一個飛賊在京城中為所欲為的嗎?啊?”
沒人敢說話,所有人都低著頭。
此時的李駿也是進退兩難,若繼續將人手都堆在府裡保護兒子,那他其他的商鋪就成了不設防的肥肉,任人宰割。
可若是分派人手去保護商鋪,萬一那踏月大盜真的殺上門來,兒子的安全又該如何保障?
關鍵到現在他連對方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不知道,這種感覺令他憋屈至極,因此將滿腔怒火都撒在了六扇門等人身上。
趙安等人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也隻能唯唯諾諾地領命告退,隨即發動所有力量,近乎瘋狂地在京城內展開了又一輪的搜查。
可奈何老百姓根本不配合,因此折騰了一整天,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與外麵亂成一鍋粥的景象不同,程知微的房間裡卻是一片安靜。
她沒有跟著眾人去外麵滿世界抓人,而是靜靜地站在一張巨大的地圖前。
這張京城輿圖是她耗時三年,親手走遍大街小巷繪製而成,其精細程度,遠超官府存檔。
此刻,地圖上用朱筆醒目地標記出了幾個紅點,正是福滿倉、恒通錢莊,以及昨夜被盜的那幾處安國公府產業的所在。
程知微秀眉微顰,一雙清亮的眸子在地圖上緩緩移動,試圖從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紅點中,找尋出一絲規律。
時不時的,她還會在草紙上勾勒出一些外人難以看懂的線條、
就在這時,程明推門走了進來。
“知微,可有什麼發現嗎?”
程知微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本想通過這些案發地點,大致圈定出此人的活動範圍,或者找出他選擇目標的規律,但是失敗了。”
“這個踏月行事風格天馬行空,毫無章法可言,不過……。”
程知微頓了頓,隨即言道:“也並非全無收獲,我將安國公名下所有產業的位置都標了出來,再結合此人喜歡劫富濟貧的特點,圈定出了三個最有可能的地點。”
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程明當即拍板,爺孫二人帶著一隊精銳捕快,悄然前往了程知微圈定出的,可能性最大的一個地點。
這是一處位於西城的綢緞莊,同樣是安國公的產業。
眾人悄無聲息地埋伏在綢緞莊四周的陰影裡,屏息凝神,靜靜等待。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等到了淩晨時分,連更夫的梆子聲都顯得有氣無力。埋伏的捕快們也都有些倦怠,眼皮沉重地打著架。
唯有程知微,她坐在街角的一處茶棚下,眼神清亮,毫無困意。
並且她的目光沒有死死盯著綢緞莊的大門,而是不時地掃過周圍的屋頂與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