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防衛極其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巡邏的隊伍往來不絕。
但陳野偽裝的這個倒黴蛋似乎是這裡的熟麵孔。
他一路搖搖晃晃地走來,遇到的幾隊巡邏兵隻是粗魯地笑罵幾句,催他趕緊滾回去睡覺,並未起任何疑心。
這讓陳野很是順利地混進了這片區域的核心地帶。
高高堆起的糧草垛在風雪中顯得格外醒目。
就在陳野靠近之時,一聲厲喝從身後傳來。
“站住!”
是草原語!
不過陳野這段時間很是鑽研了一番這草原語,因為其十分簡單原始,所以很快便能上手,現在更是能熟練掌握了。
他轉過身看去,就見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領著一支親兵快步走了過來。
“你是哪個帳的?大半夜來這裡做什麼!”
陳野裝出喝醉的樣子,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將軍我……我尿急,走錯了地方。”
這名將領見他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臉上的警惕之色稍減。
草原漢子嗜酒如命,軍中雖有禁令,但私下裡偷喝幾口也是常事,隻要不耽誤正事,他通常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滾回去,再敢亂闖,砍了你的腦袋!”將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是,是……”陳野點頭哈腰地應著,身體卻搖搖晃晃地朝著那將領走了過去,仿佛沒站穩一般。
那將領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正欲再次喝罵。
可就在兩人錯身而過的刹那,異變陡生!
一道幽冷的寒光自陳野袖中一閃而逝,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應極限!
這名將領臉上的不耐與怒意瞬間凝固,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咽喉處多出來的這柄飛刀,眼中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變故發生得太快,周圍的士卒甚至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而陳野也根本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他反手從懷中掏出數個黑乎乎的酒壇子,手臂一甩,直接丟進了那堆積如山的糧草垛中。
這是他新近弄出來的加強版的燃燒瓶,比之前在安國公府用的那個威力更強,火勢更猛。
砰!砰!砰!
酒壇碎裂,刺鼻的火油味四散,早已被寒風吹得乾透的糧草,幾乎是在瞬間便被點燃!
凜冽的寒風成了最好的幫凶,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火苗便躥起數丈之高,迅速連成一片火海,將半個夜空都映照得一片通紅!
“有刺客!救火啊!”
直到這時這些親兵才如夢方醒,怒吼著朝陳野撲殺過來。
但陳野早已算好了時機,他身形一縱,幾個起落便躥入了遠處的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中軍大帳內。
耶律博陽正端著金杯痛飲。
帳外傳來的喧嘩聲讓他眉頭一皺,正欲嗬斥,一股濃烈的焦糊味卻順著寒風鑽了進來。
他心中猛地一突,掀開帳簾便衝了出去。
當看到糧草方向那片焚天煮海般的火光時,這位草原共主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我的糧草!”
耶律博陽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臉上的肌肉因極度的憤怒而扭曲。
可很快他便強行冷靜下來。
他是草原的王,是數萬狼騎的主心骨,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
“傳我將令!各部約束士卒,敢有趁亂生事者,立斬不赦!”
“命後軍即刻趕往火場,不惜一切代價,把火給本汗撲滅!”
一條條清晰的軍令從他口中接連吼出,原本已經開始騷動的軍營,竟真的在他的威嚴下強行穩定了幾分。
就在這時,迎麵突然跑來一個渾身焦黑、衣衫襤褸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