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兮站在小舞麵前，站得筆直，聽到這些話，芙兮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受傷之色，反而眸光流轉宛如春水，她笑道：“是麼？你真是這樣想的？”
以前芙兮還會因為無法直視小舞的雙眼而心生內疚，可如今所有的秘密已經揭曉，她已做好了萬全準備，心中反而坦蕩如砥。
看著小舞，芙兮如釋重負地笑了。
“小舞，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會讓你重塑肉身，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就算再厭惡我，你也要知道，你的魂骨在我這裡，你無法離開我去其他地方。”
“其實以你修煉的天賦，不出幾年，就可以突破封號鬥羅，或許還能成神。況且，你的媽媽沒有完全死去，隻要你成為了封號鬥羅，就可以讓她回來。”
“假如你一定要對我的意圖有所猜忌，想要回到星鬥森林，亦或是離開我的身邊，我不會攔著你。可是你如今作為靈魂形態，隻能完全依附於他人，這是很可悲的，能夠依靠自己獨立自主地活在世上，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
“所以，在我讓你完好無損之前，要先聽我的話，不要因為仇怨誤了你自己的大事。”
那是很清冽溫潤的嗓音，不高昂，也不輕佻，卻具有極其堅硬的力量。
芙兮不會因為傷害小舞感到絲毫愧疚，也不會放低身段去祈求小舞的寬恕，一切因她而起的罪責和報應，她一人承擔就好，如果小舞不願意放下這些仇恨與不甘，可以隨時來報複，她絕對不會逃避。
清冷的夜色中，房間還亮著淺黃色的燈光，這道光亮並不明顯，甚至在黑暗裡有些渺小，卻燃起一束獨特而溫暖的柔意。
小舞被芙兮這番話說得驚詫不已，久久沒有言語。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媽媽居然還會有複活的那一天，難道芙兮早就在十幾年前想到了這一切？
在媽媽和芙兮立下契約的時候，原來芙兮壓根就沒有讓媽媽徹底死去，為了讓媽媽和自己再次相遇，芙兮甚至保留了她的一抹靈魂……
就算芙兮是武魂殿的人，她沒有趕儘殺絕，十幾年前，她為自己和媽媽的重逢做了準備，十幾年後，在星鬥森林那天，她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也過來救自己……
小舞這才發覺，原來自己從未了解過芙兮。
她溫柔，堅韌，坦蕩，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加乾淨純澈，她所有的情感都那樣灑脫，做了，就是做了，她不會回頭，也絕不後悔。
小舞深吸口氣，將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憋回去，最終選擇相信芙兮。
“我知道了，魚姐姐，我會聽你的話。”
小舞抬起頭，看向芙兮，“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芙兮看著小舞，她知道小舞不會無緣無故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隻要是我能做到的，都答應你。”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魚姐姐，”小舞抿了抿唇，腦袋上的兩條兔耳朵垂了下來，“以後你能不能帶上我？”
她低下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我……我現在除了大明二明，就隻有你了。”
芙兮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小舞的腦袋，幾年未見，這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兔子，已經長成了漂亮的大姑娘。
“小舞，從你母親將你托付給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將來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我都會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