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滾燙的蜜水如今摸著確實已經適合入口了。
將那一碗溫熱甜滋滋的桂花糖水下肚,柳聞鶯發出滿足的喟歎聲,之後又在父母的寵溺目光注視下困意襲來,便很快上炕睡去。
不久之後,聽著女兒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夫妻倆對視一眼,不由得齊齊輕笑了一聲,就著燭火倒是也繼續做起了各自還沒做完的事情。
吳幼蘭將一旁擺著針線的笸籮拿了過來,動作生疏地給自己外衫縫了個“大蜈蚣”。
本來還在低頭算賬的柳致遠無意間抬頭就這麼瞥了一眼,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
吳幼蘭羞惱地斜了眼柳致遠。
雖然原身記憶裡針線活不錯,但是吳幼蘭穿到這裡這麼久,確實沒怎麼碰過針線,如今乍一動手,還沒調動起原身的肌肉記憶,就給縫成了這樣。
“沒笑什麼,隻是你這兩日受累了。”
知道吳幼蘭近日那邊院子裡忙得不得了,這衣服磨損嚴重,受點力便壞成了這般。
柳致遠的腦海裡已經想起了糧油鋪子附近似乎有家布莊,打算過幾日去看看。
“你呢?你這鋪子裡的活沒乾完?帶回來熬夜算賬?”
“哪有?”
柳致遠見妻子正看著自己手裡的冊子,便將那冊子順勢遞到了吳幼蘭麵前,吳幼蘭一看這其中內容這才驚覺柳致遠在給自家算賬呢?
“咱們家從入府到現在花了快一兩銀子了?”吳幼蘭不可置信的翻動著冊子上的記錄。
隻是在看見不少有關吃食的時候,吳幼蘭嘴角猛地一抽。
這一瞬間,她的腦海裡甚至又想到了一堆巷子外的市井美食了。
柳致遠還接著道:“除了娘和爹留下的整兩銀票沒動,剩下的幾兩碎銀我們怕是最多撐到過年。”
吳幼蘭這下也無心繼續縫補衣服,和丈夫坐到了一塊仔細研究起了起來。
初來乍到的時候他們確實花了些銀兩,不過拋開剛進府采買的一些生活日用,後續他們的花費其實也不算多。
隻是這並不多,也不過是和剛來時的花銷作對比。
單獨拿出來看,按照他們家這樣子的花法他們一家隻能當個月光族。
開源節流。
一時間,夫妻二人的腦中同時想到了這麼一個詞來。
“咱們才進府,那點月例,還是要多想些掙錢的門路……”吳幼蘭說完卻又立刻搖頭,隻道,“不過咱們這身份可能還要觀察上一些時日。”
府裡除了在夫人小姐院裡的丫鬟們偶爾通過得到些賞賜賺些月例以外的銀錢,多得是像他們這些收拾花草、廚房裡做粗活的下人。
平日裡也不怎麼能見到主人家,更不要說什麼賞賜了。
她可就不信了,這些人裡真就都那麼老實,隻拿著這點銀子過活?
至於節流這部分,柳致遠也說道:“就府裡目前這吃食水準,我們倆大人天天吃的差也就算了,但是鶯鶯這身體才八歲,本來就瘦瘦小小,還在長身體,吃飯上的花銷可不能少。”
他們夫妻二人都清楚,他們家目前花錢的大頭本來就是吃食。
但是為了女兒也不能隨意砍掉。
夫妻二人又仔細地盯著冊子上自家的各項花銷,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入了神卻也沒注意到那炕上本來裹成一張蠶蛹的身影又悄咪咪地咕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