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柳聞鶯剛路過一個籬笆,籬笆內的房門口就衝出一個褐衣老太婆陰陽怪氣地罵了一通。
之後那老太還覺得氣不夠,衝著籬笆外啐了一口濃痰,要不是柳聞鶯先前被她的動靜嚇了後退了一步,這就得該她踩上了。
這麼一想可把柳聞鶯惡心壞了。
可還沒等柳聞鶯興師問罪,那老婆子看著柳聞鶯這麼個黃毛丫頭惡著一張臉,便對著她倒打一耙,喪著個臉道:“看什麼看,你個死丫頭片子!”
這沒素質的老登!
柳聞鶯心裡罵了一句,腦子也是轉得快,麵上緊盯著這婆子,嘴角勾了勾道:“我在看究竟是誰罵人呢,等會萬一有人問我我也好告訴人家。”
柳聞鶯此話一說,那老婆子臉色立刻一變,死命地瞪著柳聞鶯。
這要是眼神能殺人她估摸著已經把柳聞鶯宰了。
而柳聞鶯看著她這忽然認慫的樣子,心下更加篤定自己猜對了。
這老登這罵人並非無端泄憤,而是她心底確實有了遷怒的人,這才故意罵的那麼難聽。
柳聞鶯麵對對方的惡毒注視也不怵。
自己毫不客氣地回瞪回去,她這眼睛又大又圓,黑白分明,盯著人盯久了比那老登還嚇人!
果然,柳聞鶯瞪著對方不出三秒就見著那老登認慫,隻是那嘴裡還是不乾不淨地不饒人,一路罵罵咧咧往屋裡去。
經過這一插曲,柳聞鶯回到家的時候天色都有些暗了。
屋門口的楠竹簾子前些日子已經被父親換上了厚實的粗麻簾子,倒是擋住了不少冷風,同樣的,她這一掀開粗麻簾子,比起屋外淡淡肉香,柳聞鶯剛進屋就被撲麵而來的濃香羊湯糊了一臉。
“呀~鶯鶯回來了?”
夫妻倆正在爐子旁,父親正端著一個陶盆,母親的手在那盆中掏啊掏,柳聞鶯湊近一看原是麵團。
母親打算在那鍋邊貼幾個餅子。
“回來了,娘,咱家這香味飄得還挺遠的,我這邊剛進下人院裡好些人家都聞著了,好在沒什麼人過來,不然也太紮眼了。
雖然這下人院裡不止咱一家會自己煮些吃食,但是那也有誰家煮的好吃,誰家不好吃的。
萬一真有人鼻子好,臉皮厚,咱們家這麼厚的簾子也擋不住人家聞著味過來,他往咱們家這裡要一口去,那是給還是不給?
若是給了,旁人都知道了,都效仿那又該如何?
若是不給,惱了對方,私底下給咱們使絆子咱們又要如何?”
瞧著自家女兒那一副杞人憂天、越說越嚴肅的模樣,吳幼蘭連忙打斷柳聞鶯的遐想,說道:
“我聽府裡的人說咱們隔壁的吳娘子,因著早些年做的些事情讓人不齒,後,有人和吳娘子對上,還當人麵說了這些事,結果被吳娘子帶人打上了門去,把人家裡東西全被砸了個稀巴爛。
但是意外的是,這事最後吳娘子居然全身而退,倒是背地裡罵她的那戶人家因為在府中攪風攪雨為由直接送回了莊子上。
也是那一戰後再沒人敢隨意招惹吳娘子,連她住的地方都少有人往這湊的。”
也正是如此,柳致遠提議今晚煮羊大棒骨湯的時候吳幼蘭也沒有反對,吳幼蘭解釋完,還不忘補了一句:
“而且吳娘子現在掌管大廚房,多得是有油水的東西吃,彆人聞著這方向怕不是也得猜測是吳娘子的院子,誰還能過來找不痛快的?”
這倒是也讓柳聞鶯想起先前那個老登,看起來那波指桑罵槐罵的怕不就是吳娘子了。
“唔,對了,娘那你這蘿卜是怎麼回事?”
柳聞鶯這邊瞥到了那沸騰的羊湯裡上下起伏,已經被煮的透明的蘿卜,注意力便再次轉到了這蘿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