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金小娘子生得明眸皓齒,笑起來如春風拂麵,讓人見了格外親近。
這樣的人,一看就是自小細心教養的。
吳幼蘭招呼著柳聞鶯看著前麵,她去後廚親自給金小娘子盛上一碗新的糖水來。
自從店內的氣氛因為那鬨事的漢子走了,以及之前看戲的幾個也自覺現在與這店裡有些格格不入,這也離開了。
這不好的東西一旦消失,店裡雖然又再次安靜下來,可是先前的烏遭事確實也讓鋪子裡多了幾分汙濁氣來。
柳聞鶯見狀回到櫃台前,將櫃台下的小熏爐拿上來,將一個香篆點燃放進去香爐之中。
堂前屋後的微風流動,不一會整個屋內的味道也煥然一新。
重新品嘗熱乎乎糖水的金芙蕖等到覺察到這屋內的香味變化時,竟然不知不覺間發現自己已經從剛才被醉漢嚇到驚恐中完全放鬆了下來。
“這香……是你們店裡賣麼?”
金芙蕖靠近香爐時發現,這香味哪怕靠近了也並非濃烈刺激,像是置身在盛春郊外,花香混合著青草與泥土的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好香!
她家也用過許多香,卻也沒有聞過這一種。
用上好香料製得的混合香。
柳聞鶯點頭,算是默認了。
這春景四合香是蘇媛春日裡喜歡點的香,也是少有她能配得上的,其中香料的比例和研磨十分的講究。
儘管那麼多焚香中柳聞鶯唯一一個會點、會製的,當時蘇媛知道之後也沒嘲笑她,反倒是誇她有天賦。
離開前,蘇媛除了銀錢,製香的方子也送了她幾張,都是以往蘇媛慣點且喜歡的。
而如今,柳聞鶯她還是隻會這一種。
其他的,不是她學不明白,而是需要的原料確實昂貴,貴的她連買回來練手都心如刀割的地步。
當初她會製作春景四合也是因為她覺得練手砸了她還猛賠。
隻不過,哪怕就是春景四合香,那也隻是相比較於其他的香是便宜。
單單拎出來,柳聞鶯堪堪就製了八個香篆,攏共克重也不到一兩,就這樣,成本也花了她快四貫錢。
在家中她也就點過一個,店裡她帶來了五個,如今點了一個,還剩下四個。
柳聞鶯沒立刻回答,而是抬眼掃了眼店裡其他客人的表現。
如今店裡的客人看著家境都不錯,這香本來帶進店裡其實也是為了偶爾抬升一下店裡逼格。
這香可經不起這小糖水鋪子日日點的。
於是柳聞鶯這才緩緩開口:“這春景四合香,一個香篆,600個錢。最多隻賣四個,一共兩貫400個錢。”
“這麼多?!”
開口的不是金芙蕖,而是在場吃糖水的客人。
不用香的人家自然不知道香貴,倒是在場也有幾個客人家中也是用香的,知道香貴。
市麵上那種便宜的香篆也是要兩三百貫一個的。
若是有微微精通此道的,那就更加明白這香定在這個價格上,不貴。
“好一個春景四合。”
金芙蕖聽著柳聞鶯介紹,隻覺得十分貼切,立刻道,“我全要了,我……”
金芙蕖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就答應了的模樣讓柳聞鶯對於這位的家世條件也有了一定的猜測。
這是一位富家小姐,不過富家小姐一人外出?
柳聞鶯正納悶的時候鋪子門簾閃動,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衝了進來,看見金芙蕖的瞬間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
“小姐,我……”
那丫鬟一開口,對上金芙蕖看過來的目光頓時收了聲,掃了眼周圍臉上的血色霎時儘退。
她滿腦子都是“怎麼這麼多男人?”,“我家小姐怎麼可以這樣出現在外男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