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經曆了那“日照佛光”的心靈洗禮,趙天一兩人的第三日行程,似乎也帶上了一層彆樣的光輝。
彼時,日照佛光結束之後,萬仁才帶著他們二人,便繼續踏上行程。
萬仁才先是帶著他們二人參加了由幾個信徒村落,所自發組織的小型講經法會。
當時,在一棵巨大的古榕樹下,隻見一位麵容慈祥身著簡樸僧袍的老和尚正盤坐其上,聲音平和的,
講述著與人為善、孝敬父母的樸素道理。
下麵的村民們,無論是白發蒼蒼的老者,還是稚氣未脫的孩童,都聽得極為認真,眼神清澈而專注。
趙天一能感受到,這裡百姓對佛法的虔誠,更多是發自內心的認同與平和,
與引渡綠洲那種被恐懼驅使的麻木崇拜截然不同。
午後,在另一個以編織聞名的小村落裡,他們恰巧趕上一場為籌備萬佛大會而舉行的小型祈福儀式。
村民們穿著,色彩鮮豔的傳統服飾,圍著一堆篝火,跳著一種步伐古樸、帶著明顯蠻荒氣息的舞蹈,
口中吟唱著旋律古怪、詞彙古老的歌謠。
當時,萬仁才見趙天一十分感興趣,便湊到其耳邊,悄聲解釋道:
“這是大佛綠洲上最早的原住民所留下的祈禳之舞,據說能溝通天地祖靈,祈求風調雨順、部落安康。
佛門盛行之後,並未強行禁止,而是巧妙地將其吸收融合,賦予了新的含義,成了民眾祈福的儀式。”
趙天一仔細觀察著。
當儀式達到高潮,所有村民,無論男女老幼,都朝著聖山方向,以一種極其虔誠、近乎卑微的姿態,
五體投地跪拜時,他敏銳地捕捉到,許多人眼中除了純粹的信仰之光,
似乎還翻湧著更為複雜的情緒——那是一種深植於血脈骨髓的、對腳下土地和庇護力量的深刻依賴,
以及.....對那個“佛”的一絲絲恐懼。
而這三日的“旅遊經曆”,讓趙天一和呂得水仿佛經曆了一場深度的文化浸染。
他們看到的,不再僅僅是一座神聖不可侵犯的寺廟,而是一個活生生的、複雜而真實的世界。
它有光鮮亮麗的表象,也有隱藏的暗流;
有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有人文的薪火相傳;有發自內心的虔誠,也有曆史沉澱的複雜情感。
而萬仁才這個向導,也確實讓他們觸及到了綠洲表象之下的真實肌理。
雖然三日下來,關於大悲寺地下密室的線索依舊渺茫,但這些豐富的、立體的見聞,則是正一點點,
將西域佛門的真實麵貌,展現在趙天一的麵前。
此刻,隻見,一輪彎月早已掛在,浴佛村內那間二層木樓的二樓客房的窗外。
而屋內的趙天一則是正看著窗外,呂得水則百無聊賴的抽著煙,因為明日便是大佛寺對外的開放日,
所以兩人下午,便與萬仁才趕回了這浴佛村。
這時隻見,呂得水撚滅了煙蒂,看向趙天一,緩緩說道:“老大!你是啥情況?怎麼今天下午回來後,
我就感覺你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我能有什麼心事?”趙天一沒有回頭,而看著窗外,解釋道:
“無非是在想,那密室究竟是在哪裡藏著,而裡麵...究竟有沒有回家的線索罷了!”
“嗨!前幾天你不是還說要慢慢來,怎麼?現在是著急了?”說著,呂得水走到窗邊,坐在趙天一身旁。
“還行吧!”趙天一不置可否的說道:“就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唄!”呂得水言罷,思索片刻之後,又緩緩說道:“對了,咱們來西域都好幾天了,
你就沒什麼想法嘛?”
“想法?”趙天一看向呂得水:“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