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果然如萬仁才所說,三人又走了約莫一炷香功夫,前方的黑暗便漸漸消散,而眼前也是豁然開朗!
隻見,眼前是一個直徑約九百米左右的巨大圓形空間,
四周被那茂密得如同牆壁般的樹林,給嚴嚴實實地環繞著,不過,竟還有幾條類似三人腳下的小路,
通往此地。
而這片被樹林環繞著的圓形空間,地麵上卻沒有任何土壤,而是高出地麵一尺的一個圓形平台。
台麵以某種不知名的材質鋪就,色如溫玉,質若明鏡,光滑得不可思議,清晰地倒映著上方被樹冠,
切割開的深邃夜空,以及趙天一三人略顯渺小的身影,宛如一片凝固的巨大水窪,
又似連接著另一個世界的鏡麵。
而就在這圓形鏡麵平台的正中央,卻生長著一株龐大到超乎想象的古老巨樹,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
巍然屹立於天地之間!
那樹乾粗壯如山嶽,恐需數十人方能合抱,樹皮是深沉的赭褐色,皴裂開無數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形同巨龍身上曆經萬古風霜的鱗甲,每一片都訴說著無儘的歲月。
而樹高足有兩三百米,枝葉雖不十分繁茂,但每一片葉子都呈現出一種近乎完美的心形輪廓,
葉脈晶瑩,內裡隱隱有淡金色的流光緩緩脈動,仿佛承載著生命的智慧與宇宙的秘辛。巨大的樹冠,
如華蓋,如蒼穹,靜靜地籠罩著小半個平台。
而絲絲縷縷精純到極致的靈氣,混合著一種古老、蒼茫、令人心生敬畏的智慧道韻,從這株巨樹的,
每一片葉、每一寸木中散發出來,無聲地洗滌著來者的心神,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感到自身的渺小,同時又奇異地獲得了一種深徹靈魂的寧靜與空靈。
“這……這是……”
呂得水張大了嘴巴,仰望著這株參天古樹,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此刻,萬仁才看著其震撼失語的模樣,臉上則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滿足與得意。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踏出一步,仿佛生怕驚擾了此地的寧靜,隨即轉過身,壓低聲音,用一種混合著,
敬畏與炫耀的、近乎朝聖般的語氣說道:
“二位道友,請看!此樹,便是大佛寺,乃至整個西域佛門,最古老、最核心的聖樹,”他深吸一口氣,
仿佛要汲取空氣中那精純的靈韻,然後一字一頓,鄭重宣告:
“覺悟菩提樹!”
而幾乎就在萬仁才話音落下的同時,趙天一望著那巨樹與光潔如鏡的地麵,腦海中竟是不由自主地,
浮現出故鄉華夏那流傳甚廣的偈子,並且是低聲吟誦而出:“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萬仁才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看向趙天一的眼神裡充滿了探究:“道友?這幾句話是從何處聽來的?”
聞言,趙天一從恍神中清醒,麵上也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
“隻是曾經遊曆時,聽位雲遊僧人隨口提過,見此情景心有所感罷了。怎麼,萬兄?是有什麼不對嗎?
難道你也聽過?”
萬仁才連忙搖頭,目光卻忍不住再次掃過那光潔如鏡的平台,語氣帶著不可思議的巧合:“未曾聽過!
但……此地就叫做‘明鏡台’!而你方才那四句話,仿佛就是為形容此地而生!不知那位僧人是何來曆,
難道他也曾有幸踏足過這聖地不成?”
聽到這話,趙天一則是心中暗忖:“我自然知道是誰說的,但說出來你也不認識。”
他麵上不動聲色,隨口敷衍道:“記不清了,似乎是在北域,遇到的一位大師,萍水相逢,並未深交,
更不知他是否來過此地。”
這時,呂得水從巨大的震撼中稍稍回過神,忍不住催促道:“行了老萬,是你帶我們過來,長見識的,
怎麼反倒問起我們來了?快彆賣關子了,好好跟我們說道說道,這地方到底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