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兩位大師提點,我等記下了。”趙天一再次道謝,態度謙和。隨後他便與呂得水、悟能一同邁步,
踏入了淨水綠洲的地界。
而一進入綠洲內部,那與外界沙漠的死寂、荒涼截然不同的、帶著頑強生命力的生機感便愈發明顯。
雖然放眼望去,依舊是一片質樸無華的景象。
但空氣中彌漫的濕潤水汽、草木清香與泥土氣息混合的生命氣息卻濃鬱了許多。
道路兩旁是略顯雜亂卻生機勃勃的農田,田埂歪斜,作物主要是一些耐旱的靈米和一種低矮的靈豆,
長勢算不得旺盛,葉片上甚至帶著些許沙塵,但卻頑強地綠著。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三人剛穿過河穀入口,便能看到幾個,穿著同樣打滿了補丁的短褂僧袍的僧人,
正赤著雙腳,卷起褲腿,與皮膚黝黑的農戶一起,在齊膝的水田裡彎腰忙碌著,時而插秧,
時而除草,汗水順著他們的臉頰和脊背滑落,滴入渾濁的泥水中,激起細微的漣漪。
他們偶爾直起身,用袖子擦擦汗,相互之間低聲交談幾句,臉上都帶著平和的笑容,仿佛這艱苦的,
勞作本身就是修行的一部分。
悟能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前麵稍側的位置,充當起向導的角色。他此刻的容貌雖被趙天一的能力改變,
顯得平凡無奇,混入人群便難以辨認,但因曾經是淨水寺旗下渡行寺的僧人,因此,他對此地格局,
與風土的熟悉並未減少分毫。
此刻,隻聽,他壓低聲音,如同一位“本地人”介紹道:
“二弟,三弟,這淨水綠洲的格局並不複雜,主要是以中央的淨水寺為核心。
而這淨水寺就如同心臟,其周圍星羅棋布著大小百十來個信徒村落,如同血脈,通過這一條淨水河,
與縱橫的田埂小路相連。而各個村落之間往來密切,互通有無,民風極為淳樸,幾乎可稱夜不閉戶,
路不拾遺。”
果然,他們沿著主路沒走多遠,剛靠近第一個規模稍大的村落邊緣,就看到村口,那幾株枝繁葉茂、
提供著寶貴陰涼的大沙棗樹下,聚集著一些正在歇息的老人和帶著孩童做針線活的婦女。
見到三人,他們好奇地望了過來。
當先一位頭發幾乎全白、臉上皺紋如同乾涸河床般深刻、身形佝僂的老者,拄著一根被手掌早已是,
磨得油光發亮的木棍,顫巍巍地站起身,咧開嘴,露出一口殘缺不全的黃牙,笑著迎了上來,
聲音帶著老年人特有的沙啞,卻充滿了熱情:
“幾位……看著麵生得很,這衣著氣度,是從外麵大地方來的客人吧?”
他的口音帶著濃重的本地腔調,但語氣中的那份毫無保留的熱情與好奇,卻像溫暖的陽光,瞬間便,
驅散了陌生人之間的隔閡。
呂得水反應最快,按照事先商定的身份,臉上堆起生意人慣有的、略帶誇張卻並不惹人厭煩的笑容:
“老人家好眼力!我們哥三,是從東域來的行商,聽說咱淨水綠洲是一塊寶地,佛法靈驗,人心也善,
特意繞道過來見識見識,也看看有沒有什麼緣分,能做點小買賣。”
“東域?哎呦呦,那可是極遠地方嘞!三位想必是修仙之人吧!”老者的眼睛一亮,仿佛是聽到了什麼,
了不得的事情,他身後的幾個村民也立刻圍攏過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都好奇地打量著三人,就像看到了什麼珍稀動物。
“不知,三位是啥時候來到我們西域的?”老者用力頓了頓手中的木棍,語氣之中充滿了真誠的關切,
“聽說,東域到我們西域,要坐什麼上古陣法,跨過那忘憂海少說也得半年啊!”
“我們三人是八個多月以前從東域出發的,三月前才到達西域!去了西域許多地方,聽聞淨水寺乃,
西域佛修三大祖庭之一,因此順道過來參觀瀏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