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殷月嬌眼中深切的愧疚與自責,趙天一輕輕搖了搖頭溫聲道:“殷姑娘。我怎會因此事責罰於你?
恰恰相反,是我與呂長老連累了你才是。”
他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說來慚愧,你遭此無妄之災,根源怕是與我和老驢數月前初到西域時,在‘引渡綠洲’惹的麻煩有關。”
趙天一言簡意賅地將當日之事道來:
“那時我們欲要離開引渡寺。不想寺中幾個和尚見財起意,欲行殺人奪寶之事。
迫不得已之下,我二人隻得將其儘數誅滅。而其中一人,據聞乃是那引渡寺方丈,頗為看重的弟子。
之前以為此事,就是一個小插曲,因為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所以便認為此事本已過去,”
隻見,趙天一微微一頓,繼續說道:
“然而,令宗主我沒想到的是,那引渡寺方丈竟在痛失弟子之後,在西域暗中下發了懸賞來追查真凶。
而大佛寺方丈,也就是抓隻你的老和尚,無欲,正打算拉攏引渡寺。也是因為這件事,摻和了進來,
並且動用了些手段搜尋我們這兩個真凶的下落。”
“哼!而我們倆又豈是他能找到的?”
呂得水在一旁接口,語氣帶著幾分憤懣,“而眼看萬佛大會在即,他們需要一個凶手來給引渡寺交代,
更想借此機會做點文章。
結果……就把剛巧在那時候出現在大佛綠洲、又是生麵孔的你給‘挑中’了。”
趙天一點頭,肯定了呂得水的說法:“沒錯。他們將你擒下對外可宣稱是抓住了殘害佛門弟子的凶徒,
既可拉攏引渡寺,也能在萬佛大會上塑造大佛寺維護西域秩序、鏟除奸邪的形象。
更深一層……”
他目光微凝,“他們則是想借此事件,將矛頭指向西域的通天教,煽動各寺對通天教的警惕甚至敵意,
為日後可能的聯合壓製或圍攻,埋下伏筆。畢竟,眼下你就是通天教的王琳兒!”
殷月嬌聽完,恍然中帶著震驚,隨即是更深的憂慮:“原來如此……竟是這樣!那宗主,該如何是好?
他們若在大會上公然指認我……”
“你不必過於憂心。”
趙天一語氣沉穩,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在大會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前,你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他向前微傾,隔著柵欄,目光堅定地看著殷月嬌:
“而今夜我們冒險前來,一是確認你的安危,二便是要告訴你我們絕不會棄你於不顧。至於救你出去,
也是必然之事。但並非此刻。”
殷月嬌眼中光芒閃動,既有希望,也有一絲不解。
見狀,趙天一便將自己打算“投案自首”的大致計劃,告訴給了殷月嬌。
而聽到趙天一的計劃之後,殷月嬌重重點頭,眼中的惶惑被堅定的信任取代:“原來如此弟子明白了!
一切全憑宗主安排!”
“嗯,你能明白其中關竅便好。”
趙天一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向更深層的情報收集,“對了,殷姑娘。
你如今既以‘王琳兒’的身份在通天教內立足,且是個不大不小的頭目,對這股勢力內部的了解,應當,
比外界傳聞之中的內容,更為真切。趁此機會,不妨與我們詳細說說?”
殷月嬌聞言,神色更顯專注。
她略微整理了一下有些紛亂的思緒,而後緩緩回應道:
“回稟宗主,這通天教…確如外界所知,是近幾百年來在西域逐漸紮根、並越發不容忽視的一股力量。
表麵上看,它與西域各寺維持著某種微妙的聯係,時有往來,但其核心成員,卻非西域本土的佛修,
絕大多數都來自浮雲大陸的其他大域,成分之複雜……遠超常人想象。”
她微微停頓,似在回憶與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