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的機關鳥突然俯衝而下,鳥喙叼著一片帶血的鱗甲。鱗片邊緣沾著暗綠色粘液,在陽光下折射出沼澤特有的腐臭光澤。
"玄武澤。"葉青臉色驟變,"二十年前被仙盟封印的妖沼。"
仿佛回應她的話語,王老板額頭的印記突然裂開,湧出汩汩黑血。血液落地即成毒蟲,數百隻背生人麵的蜈蚣朝著四麵八方逃竄。阿璃抖開藥囊灑出金色粉末,蟲群觸及藥粉的瞬間便蜷縮成焦黑的顆粒。
"按住他天突穴!"雲青劍指劃過掌心,以血為墨在王老板胸口畫出鎮靈符。符文尚未成型,老人突然睜眼,瞳孔已變成爬行動物的豎瞳。
葉青的銅絲突然繃直。機關少女順著銅絲指引望去,發現劉嬸的糖畫攤下藏著半塊龜甲,甲片紋路與王老板脖頸的烙印完美契合。"陣中陣!"她厲聲喝道,"雲青,震位三寸!"
雷符應聲劈下,糖畫銅勺應聲炸裂。藏在勺柄中的血色玉蟬振翅欲飛,被阿璃的藥杵拍成齏粉。玉蟬碎裂的瞬間,整條朱雀街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蟬鳴。
雲青的琉璃燈籠逐個熄滅。黑暗從街尾漫來時,阿璃聞到熟悉的百花露香氣——本該清甜的味道裡混進了蛇蛻的腥氣。她反手彈出三枚銀針,針尖刺破的虛空竟淌出墨綠色汁液。
"小心幻術!"葉青的銅錢陣突然散落一地。機關少女嘔出一口黑血,手中羅盤浮現出細密的裂紋,"他們在抽地脈..."
王老板的咆哮打斷了警示。老人渾身骨節劈啪作響,後背隆起數個肉瘤,每個肉瘤都裂開布滿利齒的嘴。雲青的鎮靈符被撕成碎片,阿璃的靈力繭轟然炸開,氣浪掀翻了整條街的攤位。
混亂中,葉青突然將青銅筆刺入自己左肩。鮮血浸透筆身刻紋的刹那,十二盞熄滅的燈籠重新燃起青光。光影交錯間,眾人看到三個虛影正站在屋頂結印,他們的影子在燈籠下顯出熊、龜、蛇三種形態。
"三妖鎖靈陣!"雲青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空中凝成破煞符,"阿璃,醜時方位!"
藥女旋身甩出七根纏著紅線的銀針。針線穿過血符的瞬間燃起幽藍火焰,精準釘住三個虛影的影子的七寸。屋頂傳來悶哼,瓦片上濺開三朵血花,虛影頓時消散。
王老板突然安靜下來。他脖頸的烙印滲出金色液體,流淌過處,皮膚上的土塊紋路紛紛剝落。葉青踉蹌著靠近,發現老人後頸嵌著半枚青銅鑰匙,鑰匙齒痕與羅盤背麵的凹槽完全吻合。
"這是..."機關師的手指還沒觸到鑰匙,整條朱雀街突然地動山搖。雲青的機關鳥哀鳴著墜落,羽翼上釘滿淬毒的骨針。阿璃的百寶囊自動翻開,裝著古國碎片的玉瓶正在劇烈震顫。
二十丈外的胭脂鋪突然坍塌。煙塵中升起九根青銅柱,柱身纏繞的鎖鏈嘩啦作響,每根鎖鏈儘頭都拴著具焦黑的屍骨。屍骨額頭的烙印與王老板如出一轍,隻是鎖鏈數量各不相同。
"一、三、五..."葉青數到第七根鎖鏈時突然噎住。那具屍骨突然抬手抓住晃動的鎖鏈,空洞的眼窩對準阿璃的方向。雲青的劍訣尚未成型,屍骨已扯斷鎖鏈撲來,腐臭的指骨離阿璃咽喉隻剩半寸。
"叮——"
銀鈴輕響,時間仿佛凝滯。阿璃發間的鈴鐺無風自動,鈴舌竟是一枚縮小版的青銅鑰匙。屍骨的動作戛然而止,它顫抖著跪倒在地,朝著鈴鐺做出朝拜的姿勢。
葉青的羅盤在此刻徹底崩碎。飛濺的銅片中,一幅星圖浮現在半空,北鬥第七星的方位赫然標記著胭脂鋪的位置。雲青抹去嘴角血漬,看向阿璃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你早知道這裡是..."
少女突然捂住胸口踉蹌半步。她腕間的翡翠鐲子裂開細紋,藏在鐲中的骨片自動飛出,與青銅柱上的紋路嚴絲合縫。鎖鏈劇烈震顫,更多屍骨開始蘇醒,它們額頭烙印亮起的瞬間,整座城的狗都開始狂吠。
"子時三刻。"葉青看著開始滲血的青銅柱,"還有兩個時辰就是古國忌日。"
阿璃突然扯斷銀鈴拋向空中。鈴鐺炸開的青光裡,浮現出一座被鎖鏈纏繞的宮殿虛影。三個黑衣人影跪在殿前,他們褪去的黑袍下露出布滿鱗片的後背——正是先前襲擊者的特征。
"玄武澤的妖君..."雲青的劍穗無風自動,"當年仙盟明明..."
驚天動地的轟鳴淹沒了未儘之語。第九根青銅柱轟然倒塌,柱底湧出的不是屍骨,而是一具水晶棺槨。棺中少女與阿璃容貌有七分相似,眉心一點朱砂痣正在滲出血珠。
阿璃的百寶囊突然炸開!
欲知後事,請聽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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