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絕、醬引龍吟》
缸底龍吟徹,聲紋糖偶收。
北傳機密陣,劍氣破陰謀。
葉青蹲在醬園中央,指尖輕觸地麵。三日前那場震動後,這些醬缸就像被施了咒似的,每到子時便會發出古怪的嗡鳴。他撚起一撮醬料,在指尖揉搓,黏稠的深褐色醬汁中泛著詭異的金絲。
"果然有問題。"葉青眉頭緊鎖,從懷中掏出一枚青銅羅盤。羅盤中央的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醬缸群西北角。
海蘭抱劍倚在門框上,月光將她高挑的身影拉得老長。"查出來了?"
"龍息草。"葉青站起身,拍了拍沾滿醬料的手,"而且品質極高,至少是百年以上的老龍吐息滋養過的。"
阿璃從陰影中蹦出來,手裡捏著個糖人,糖人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和上次在醋坊發現的龍魂氣息很像呢!"她舔了舔糖人,眼睛眯成月牙,"就是味道差遠了。"
葉青快步走向西北角的醬缸,那口缸比其他缸大上一圈,缸身上刻著細密的紋路。他俯身細看,那些紋路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243章記載的醋龍魂..."葉青喃喃自語,"當時我們以為是偶然,現在看來..."
海蘭的劍突然出鞘三寸,寒光乍現。"有人來了。"
園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葉青迅速打了個手勢,三人隱入醬缸間的陰影中。一個佝僂身影躡手躡腳地摸進醬園,在每口缸前停留片刻,最後停在那口刻紋大缸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將瓶中液體倒入缸中。
"是守醬人老吳。"阿璃用氣音說道,"他在乾什麼?"
葉青眯起眼睛,"那不是普通調料..."
老吳倒完液體,警惕地環顧四周,然後匆匆離去。葉青立刻上前檢查那口缸,隻見醬麵泛起細密的氣泡,一股奇異的氣息升騰而起。
"龍息催化劑。"葉青臉色驟變,"有人在加速醬料與龍息草的反應!"
海蘭的劍完全出鞘,劍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要阻止嗎?"
"不,等等。"葉青抬手製止,"我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子時將至,醬園中的氣氛愈發詭異。微風拂過,醬缸間的氣息交織成網,葉青的羅盤指針開始劇烈震顫。
"來了!"阿璃突然指向天空。
一道月光如銀練般垂落,正好照在那口刻紋大缸上。缸中醬料開始翻湧,表麵形成細小的旋渦。緊接著,相鄰的醬缸也相繼產生反應,整個醬園如同被喚醒的巨獸,發出低沉的嗡鳴。
海蘭突然躍起,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讓我試試這個!"她輕喝一聲,劍氣如漣漪般擴散,精準地擊中每口醬缸的邊緣。
"錚——"
醬缸群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那聲音如龍吟般悠長,在夜空中回蕩。葉青感到腳下的土地微微震顫,一種奇特的共鳴從地下傳來。
"地下有東西!"葉青單膝跪地,手掌貼地,"是傳音通道...這些醬缸排列的方式..."
阿璃已經掏出糖稀,手指翻飛間捏出一個小巧的糖人。她將糖人舉高,那龍吟聲竟在糖人表麵激起細密的波紋。
"聲紋記錄下來了!"阿璃興奮地小聲叫道。
海蘭的劍氣餘波未消,醬缸群的震動越來越劇烈。葉青突然發現,那些缸與缸之間的位置關係絕非隨意排列——它們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擴音陣法!
"有人在利用這些醬缸向北方傳送信息!"葉青迅速在腦中勾勒出缸群的分布圖,"看這走向...是往寒冰穀方向!"
阿璃的糖人突然發出微光,表麵的波紋逐漸形成一幅模糊的地圖。"葉大哥!聲紋裡有東西!"她將糖人遞給葉青,"這個頻率...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葉青接過糖人,借著月光仔細端詳。糖人內部的紋路確實構成了一幅微縮地形圖,中央有一個閃爍的光點。
"是祭司的召喚頻率!"葉青恍然大悟,"上次在古墓裡聽到過類似的波動...阿璃,你能定位具體位置嗎?"
阿璃閉上眼睛,手指輕點糖人。"東北方向,約三十裡...等等,聲音在移動!"她突然睜大眼睛,"不是固定位置,他們在用某種移動載體傳送信息!"
海蘭收劍入鞘,眉頭緊鎖。"要追嗎?"
葉青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先弄清楚這個傳音陣法的運作原理。如果貿然破壞,可能會打草驚蛇。"
他走向那口刻紋大缸,從袖中取出三枚銅錢,按特定方位投入缸中。銅錢入醬即沉,缸中的翻湧漸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