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律.七子築基歌》
七子初築基,靈壓化星辰。
古墟藏冰魄,寒潮裂膽魂。
雲辰揮四季,彈指定乾坤。
藥脈逢春醒,參王飲月痕。
七道築基靈壓如同初生的星辰,在古遺跡的殘骸上空留下短暫而璀璨的印記,隨即緩緩沉澱。空氣中狂暴的靈氣潮汐逐漸平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新的、帶著蓬勃生機的築基氣場,如同七顆種子深深紮入這片古老而貧瘠的藥魂之地。白如雪看著盤坐調息、氣息漸趨平穩的七名藥童,心中巨石終於落地,疲憊如潮水般湧上,但眼底深處那簇名為希望的火苗,卻燃燒得前所未有的熾烈。
然而,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與喜悅,並未持續太久。
“長老!您快來看!”遺跡深處那片陰影區域,傳來海蘭極力壓抑卻依舊難掩震驚的呼喊。
白如雪與雲辰同時轉頭望去。隻見海蘭半跪在雜草叢中,身前被她挖開了一個淺坑,雙手正被一層肉眼可見的幽藍冰晶迅速覆蓋,森白寒氣如毒蛇般纏繞著她的手臂向上蔓延,她用來護體的微弱靈力正發出不堪重負的“滋滋”聲,迅速凍結、黯淡!她麵前淺坑裡,一塊拳頭大小、布滿尖銳棱刺的幽藍晶體,正源源不斷地散發著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極寒!
更詭異的是,海蘭腰間一個不起眼的灰色儲物袋,此刻正劇烈震顫,袋口縫隙處,絲絲縷縷同源卻微弱得多的冰寒氣息逸散而出,與那幽藍晶體散發的恐怖寒氣瘋狂共鳴!那裡麵,正是她在白家庫房深處尋獲的那塊布滿裂痕、氣息沉寂的古老陣盤!
“北境冰晶?!”白如雪瞬間認出了那晶體散發的、傳說中隻存在於極北絕域深處的凜冽氣息,臉色驟變。她身形一晃,已至海蘭身側,玉手輕拂,一股精純溫和卻帶著不容抗拒意誌的木係靈力瞬間包裹住海蘭被冰封的雙臂。
嗤——!
精純的木係靈力與那詭異的幽藍寒氣激烈碰撞,發出如同冷水滴入滾油般的爆響。白如雪的靈力如同堅韌的藤蔓,強行絞碎了纏繞海蘭手臂的冰晶,將她向後帶離數步。海蘭雙臂肌膚凍得青紫,微微顫抖,心有餘悸地看著那枚晶體。
“這寒氣…霸道絕倫,更蘊含一絲湮滅生機的死寂之意!絕非尋常冰屬靈物!”白如雪盯著那幽藍晶體,秀眉緊鎖,她自身精純的木係靈力在接觸的刹那,都感到一種本源上的滯澀與厭惡。“還有這共鳴…你那陣盤…”她的目光掃過海蘭腰間兀自嗡鳴的儲物袋。
“是!”海蘭聲音發顫,帶著難以置信,“弟子在庫房找到的陣盤,殘留的最後一絲氣息,與這冰晶同源!隻是那陣盤殘破,氣息微弱,遠不及此物霸道!”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之際,異變再生!
那枚暴露在空氣中的北境冰晶,似乎被眾人的氣息和靈力波動徹底激怒。幽藍光芒猛地一盛,晶體表麵尖銳的棱刺仿佛活了過來,發出高頻的嗡鳴!一股比之前猛烈十倍的森白寒潮,如同掙脫束縛的極地暴風雪,轟然爆發!
哢嚓!哢嚓!
寒潮所過之處,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凍結聲!茂密的雜草瞬間覆蓋上厚厚的白霜,隨即化為齏粉。濕潤的泥土凍結成堅硬的凍土,裂開道道深痕。離得稍近的幾塊散落巨石,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厚厚的堅冰!恐怖的低溫瞬間擴散,遺跡中心剛剛平複的溫暖草木靈氣被蠻橫驅散,刺骨的寒意如同億萬根冰針,紮向所有人的骨髓!幾個正在穩固境界、修為稍淺的藥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體表剛剛凝聚的護體靈光劇烈波動起來。
“不好!這寒氣會侵蝕根基!”白如雪厲喝,雙手結印,一層翠綠色的光幕瞬間張開,勉強將七名藥童和最近的幾人護住。光幕之外,已是白茫茫一片冰寒地獄,溫度仍在急劇下降!
嗡——!
那冰晶再次嗡鳴,第二波更猛烈的寒潮已然成型,眼看就要席卷而出!它所蘊含的那絲湮滅生機的死寂氣息,讓白如雪都感到心驚肉跳。強行抵禦,她或許能自保,但身後這些根基未穩的藥童和弟子,恐怕凶多吉少!
千鈞一發!
一直靜觀其變的雲辰,終於動了。
他沒有衝向那危險的冰晶,反而向前踏出一步,恰好站在了白如雪撐起的翠綠光幕之外,直麵那即將爆發的極寒風暴。他神色依舊平靜,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仿佛有無儘星雲開始緩緩旋轉。
“靜。”
一個簡單的音節,從他口中吐出。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直接在這片被冰寒凝固的空間中響起,無視了空氣的凍結。
隨著這個字落下,雲辰緩緩抬起了右手。五指修長,對著那幽藍冰晶和它引發的恐怖寒潮,虛虛一按。
沒有驚天動地的靈力爆發,沒有耀眼奪目的術法光芒。
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世界源初的浩瀚意誌,以他為中心,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這股意誌並非對抗那極寒,而是……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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