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璣長老的命令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整個“鏡玄界”激起了層層漣漪。短暫的爭論與彷徨之後,這個在絕境中求存的組織,展現出了驚人的效率與韌性。
備戰的氣氛,無聲無息地彌漫在界域的每一個角落。
靈田區的靈植夫們開始日夜不休地催化幾種用於快速恢複和爆發潛能的珍稀草藥;工坊區內,煉器爐火與符文刻筆的光芒徹夜不熄,叮當之聲不絕於耳;戰鬥部和體修部的成員,則在指定的模擬區域內,進行著近乎殘酷的對抗演練,嘶吼聲與能量碰撞的轟鳴時常穿透隔音結界。
所有人都清楚,三個月後的行動,將是“餘燼”成立以來,最大膽,也最危險的一次豪賭。成敗,或許將決定組織的存亡,乃至影響靈墟界未來無數年的格局。
而處於這場風暴眼中心的顧星辰,則開始了更為嚴酷的修行。
玄璣長老親自為他開啟了一處名為“混沌隙間”的秘境。這並非天然形成,而是“餘燼”的先輩們,憑借對空間法則的深刻理解與一件破損的鴻蒙遺寶,強行在“鏡玄界”邊緣撕裂、穩定下來的一小片混沌區域。
踏入“混沌隙間”,顧星辰仿佛回到了天地未開之時。這裡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的明確感知,隻有無窮無儘、翻滾不休的灰蒙蒙氣流。這些並非溫和的混沌之氣,而是充滿了暴虐、混亂、撕裂屬性的原始混沌能量,尋常合體修士在此,恐怕頃刻間便會被同化、分解。
但這裡,對顧星辰而言,卻是絕佳的修煉場所。
他懸浮於混沌氣流中心,周身灰蒙蒙的混沌領域自然張開,與外界狂暴的混沌能量形成微妙的平衡。他需要做的,不是抵抗,而是引導、吞噬、煉化!
“混沌開天訣,吞!”
他心中默念法訣,全力運轉功法。丹田內,那枚烙印著暗金龍紋的混沌元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起來,一股強大的吸力自他周身毛孔和混沌領域散發而出。
“轟——!”
如同在滾燙的油鍋中滴入了冷水,原本就狂暴的混沌氣流瞬間沸騰!它們不再是緩慢的侵蝕,而是化作無數無形的利刃、重錘、漩渦,從四麵八方瘋狂地衝擊、撕扯著顧星辰的領域與身體!
劇痛!仿佛每一寸肌膚、每一段骨骼、每一條經脈都在被反複碾碎、重組!
顧星辰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體表甚至開始滲出細密的血珠,但又被混沌之氣瞬間湮滅。他緊守靈台一點清明,瘋狂催動元丹,將那些衝入體內的狂暴能量強行拘束、煉化。
這是一個極其痛苦且危險的過程。稍有不慎,要麼是領域被破,身體被混沌同化;要麼是吞噬過度,元丹無法承受而崩碎。
但收獲也是巨大的。
每煉化一絲這原始的混沌能量,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混沌本源變得更加純粹、更加厚重。元丹上的龍紋愈發清晰,與混沌本源的結合也更加緊密。那絲源自星骸龍鯤的吞噬特性,在如此環境的刺激下,變得愈發活躍和強大。
他的混沌領域,在承受著無儘衝擊的同時,也在不斷被“淬煉”。領域的邊界變得更加堅韌,內部的鎮壓與分解之力更加凝練,甚至開始自主演化出一些簡單的、針對不同屬性能量的應對機製。
時間在痛苦的煎熬中緩慢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顧星辰感覺自身對這片區域混沌能量的吞噬速度開始減慢,身體的承受力也接近極限。他知道,這一次的修煉該結束了。
他緩緩收斂功法,混沌領域內縮。當他重新睜開眼時,眸中混沌星雲旋轉的速度似乎慢了一絲,卻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線。他感受著體內更加磅礴、更加凝練的混沌之力,以及那明顯增強了一分的吞噬特性,心中湧起一股滿足感。
離開“混沌隙間”,回到客居艙室,顧星辰沒有休息,而是開始研習公輸長老送來的幾枚玉簡。裡麵記載的並非具體的修煉法門,而是公輸長老對於“萬流歸墟”環境、可能存在的陣法禁製以及“鎮龍碑”本身結構的一些推演和破解思路。
這些思路天馬行空,充滿了奇思妙想,有些甚至堪稱離經叛道,但往往能直指問題核心。顧星辰結合自身對混沌之力的理解,以及古玉對能量結構的解析能力,沉浸其中,獲益匪淺。他隱隱感覺到,自己或許能找到一種,利用混沌之力特性,繞過正麵硬撼,從規則層麵進行乾擾或侵蝕“鎮龍碑”的方法。
這日,他正在推演一種基於混沌吞噬特性的能量瓦解模型時,璃月前來拜訪。
“長老們決定,十日後,組織一次對‘萬流歸墟’外圍的小規模偵察。”璃月開門見山,神色凝重,“目的是實地驗證你提供的信息,並收集更詳細的環境數據,為公輸長老的法器研製和後續行動提供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