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凹陷，碎石崩濺。
雷鳴嵌在牆中，口鼻溢血，左臂軟軟垂落，顯然已廢。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遠處那道背生火焰雙翼的身影，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駭然。
敗了？
他竟然敗了？！
被烏莫……一掌拍飛？！
這怎麼可能？！
烏莫明明隻有天極一重天，實力比他弱得多！
就算最近有所突破，也不可能強到這種地步！
剛才那火焰……那究竟是什麼火焰？！竟然能輕易焚滅他的雷霆？！
無數疑問如潮水般衝擊著雷鳴的神魂，讓他幾乎要瘋掉。
廣場上，一片死寂。
所有圍觀的妖族都張大了嘴，如同被扼住喉嚨的鴨子，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們看到了什麼？
天極二重天的雷鳴師兄……被天極一重天的烏莫執事，一掌拍飛？
而且還是碾壓式的擊敗？！
這世界……瘋了嗎？
秦言收回手，掌心赤金火焰緩緩斂去。
他看都沒看嵌在牆裡的雷鳴一眼，仿佛隻是隨手拍飛了一隻蒼蠅。
他邁步，朝著石殿內走去。
腳步聲在死寂的廣場上格外清晰。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石殿大門後，眾妖族才如夢初醒，嘩然之聲轟然炸開。
“我……我沒看錯吧？烏莫贏了？！”
“一掌！隻用了一掌！雷鳴師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那火焰……你們看到沒有？
那絕對不是普通妖火！帶著一種……讓我血脈都在顫抖的氣息！”
“烏莫這小子，難道在黒炎穀得了什麼奇遇？”
“完了……以後火鴉城，要變天了……”
議論聲如沸水般翻騰。
牆邊，雷鳴掙紮著從凹陷中爬出，
左臂劇痛讓他麵容扭曲，但更痛的是心中的屈辱與驚駭。
他死死盯著石殿大門，眼中怨毒幾乎要溢出來。
“烏莫……不管你得了什麼機緣……今日之辱，我必百倍奉還！”
他咬牙，取出一枚傳訊玉符，神念注入。
片刻後，玉符亮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何事？”
雷鳴嘶聲道：“長老……烏莫有古怪！他今日……”
石殿後方，靜室。
秦言關上石門，布下隔音陣法，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剛才那一戰，他看似輕鬆，實則也冒了風險。
金烏神體的太陽真火雛形固然強大，但他必須精準控製威力，
既要碾壓雷鳴，又不能暴露超出“烏莫”實力的界限
否則引起妖族強者懷疑，計劃將前功儘棄。
好在，他做到了。
“金烏前輩，剛才那火焰……”秦言在心中詢問。
“太陽真火的一絲皮毛罷了。”
金烏殘念淡淡道，“你如今金烏神體初成，隻能調動億萬分之一的本源。
待你修至大成，一念之間，焚天煮海亦非難事。”
秦言暗暗咋舌。
焚天煮海……那該是何等威能？
他收斂心神，盤膝坐下，開始思考正事。
龍鳳果。
此行的最終目標。
按照烏莫的記憶與古籍記載，龍鳳果位於萬妖殿禁地“葬龍淵”與“焚凰穀”交彙的“陰陽交界處”。
那裡是萬妖殿核心中的核心，守衛森嚴，且有天然形成的絕殺大陣。
彆說他一個假扮的外門執事，便是真正的內門長老，未經許可也無法踏入半步。
“硬闖是找死。”秦言搖頭。
隻能智取。
“首先要弄清楚，龍鳳果的具體成熟時間，以及萬妖殿的采摘計劃。”
他沉吟，“烏莫的權限太低，接觸不到這種核心機密。必須想辦法……接觸更高層的妖族。”
他目光落在腰間那枚赤色令牌上。
外門執事……
這個身份，還是太低了。
“或許……可以借今日擊敗雷鳴之事，做些文章。”
秦言眼中精光閃動，“妖族崇尚強者。‘烏莫’展現出不俗實力，或許會引起某些高層的注意，獲得晉升機會……”
正思忖間，靜室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一個恭敬的聲音響起：“烏莫執事，赤羽師妹來訪，說是有要事相商。”
赤羽？
秦言腦海中迅速閃過烏莫的記憶
火焰雀一族的天之驕女，天極三重天修為，美貌與天賦並存，
是烏莫與雷鳴爭奪的對象，也是烏莫心中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她來做什麼？
秦言心中警惕，麵上卻不動聲色，沉聲道：“請進。”
石門推開。
一道倩影，踏入靜室。
來人一襲赤紅長裙，身姿窈窕，麵容精致如畫，
尤其一雙眸子，竟是純粹的赤金色，顧盼間流光溢彩。
她背後同樣生著一對火焰翅膀，隻是羽翼更加華麗修長，邊緣流轉著淡淡的金紋。
正是赤羽。
她進入靜室，目光落在秦言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烏莫師兄，”她開口，聲音清脆如泉，“聽聞你今日……一掌擊敗了雷鳴？”
秦言模仿著烏莫平日麵對赤羽時的拘謹與愛慕，微微低頭：“僥幸而已。”
“僥幸？”赤羽輕笑，笑容卻未達眼底，“能一掌廢掉雷鳴左臂的‘僥幸’，我可從未見過。”
她緩步走近，赤金眸子仔細打量著秦言，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看透。
“烏莫師兄，你我相識也有十年了。”她忽然道，“你的實力如何，我心知肚明。
短短數日，絕無可能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
“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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