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徹底閉合的刹那，聚靈塔三層大廳裡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才被打破。
“呼……”
不知是誰先長長吐出一口氣，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低語聲、不可置信的喃喃聲。
“三拳……僅僅三拳……”
“宇少天可是黑羽一族這一代排名前五的天才啊！”
“那青衫人到底什麼修為？我明明感知他隻是地級五重天……”
一個中年武者臉上還殘留著驚駭之色：“跨越整整一個大境界作戰？地級五重天擊敗天極五重天後期？這……這根本不可能！”
“除非——”旁邊一個青衣女子壓低聲音，眼中閃過芒，
“他隱藏了真實修為。你們注意到沒有，他出手時那股拳意，那股火焰之力，絕非地級武者能擁有的。”
“對！一定是隱藏修為！”
“而且烏莫對他那般恭敬……此人來曆絕對不簡單！”
“恐怕是某個聖地的聖子，甚至是古族的傳人！”
“難怪如此囂張，原來真有底氣……”
議論聲如潮水般蔓延。每個人看向那扇緊閉的石門時，眼神都已徹底變了
從最初的輕視、嘲諷，變成了深深的忌憚與好奇。
角落裡，李峰臉色鐵青。
他看著趴在地上、仍在嘔血的宇少天，又看了看那扇石門，
那股憋屈幾乎要炸開。
但更多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如果……如果剛才烏莫沒有出現，而是他繼續對那青衫人出手……
李峰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下去。
他掙紮著站起身，也顧不上調息傷勢了，對那三個還愣在原地的師弟低喝道：“走！”
四人踉蹌著離開聚靈塔，背影狼狽如喪家之犬。
宇少天趴在地上，每嘔出一口血，眼中的怨毒就濃一分。
他雙臂骨骼儘碎，肋骨斷了至少五根，內臟更是受了重創。
若非妖族體魄強橫，換做人類武者，此刻早已斃命。
黑羽一族那四名族人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衝上前將他扶起，喂下療傷丹藥。
“宇師兄！你怎麼樣？”
“快，快送宇師兄回族中療傷！”
宇少天卻一把推開他們，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一旁尚未離開的烏莫。
“烏！莫！”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嘶啞如破鑼，“他——是——誰？！”
烏莫轉過身，暗金色的瞳孔淡漠地看著他。
“怎麼？”烏莫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踢到鐵板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宇少天氣得又噴出一口血，“告訴我！他到底是誰！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我黑羽一族還有我大哥在！天極六重天的宇少雄！隻要我大哥出手，定能將那雜碎碎屍萬段！”
烏莫臉上的譏誚更濃了。
他看著宇少天，如同在看一個對著太陽咆哮的螻蟻。
“宇少雄？”烏莫輕輕搖頭，聲音裡透著一絲憐憫，
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隻是留下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烏莫！你給我站住！”宇少天嘶吼，“告訴我他是誰！！”
烏莫腳步不停，背對著他擺了擺手。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
話音落下，他已消失在樓梯轉角。
宇少天盯著空蕩蕩的樓梯口，雙眼充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好……好……你不說，我自己查！”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背後站著誰……”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修煉室內。
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被厚重的石門與陣法徹底隔絕。
這裡是一處十丈見方的空間，四壁與地麵皆由溫潤的白玉砌成，牆壁上鑲嵌著密密麻麻的聚靈陣紋。
此刻，所有陣紋都亮著瑩瑩白光，海量的天地靈氣被從地脈深處抽取而來，在室內凝聚成幾乎液化的白色霧海。
秦言與楚明月相對盤膝而坐。
兩人閉目凝神，呼吸悠長，每一次吐納都引動室內靈氣如潮汐般起伏。
他們的意識沉入識海最深處。
那裡，兩枚殘缺的古樸符文正靜靜懸浮——這是當初在北冥海鯤鵬遺跡中，兩人各自獲得的傳承烙印。
符文看似殘破，卻蘊藏著聖人級的無上道韻。
此刻，隨著兩人開始參悟，符文緩緩旋轉起來。
楚明月周身泛起清冷的月華。她是太陰之體，與鯤鵬傳承中的“陰”之大道天然契合。
月華在她身周凝聚成一輪虛幻的明月，明月中隱約有鯤影遊動，那是鯤鵬的陰之化身
北冥有魚，
其名為鯤。
她在參悟《鯤鵬陰陽經》中的“太陰篇”，修煉極致陰寒之力。
而秦言身周則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左側身體籠罩在熾烈的金色火焰中，火焰凝聚成三足金烏虛影，振翅長鳴
這是他在金烏遺跡中獲得的金烏之力，與鯤鵬傳承中的“陽”之大道相互印證。
右側身體則流淌著幽深的黑色寒流，寒流中隱約有鵬影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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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在參悟《鯤鵬陰陽經》中的“太陽篇”與“太陰篇”同時修煉。
更奇妙的是，在他頭頂三尺處，一黑一白兩道劍氣緩緩盤旋，時而交融，時而分離，演化著陰陽生滅的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