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萬陽打趣,在看到馬銀寶手中拿著的半個灌漿饅頭,且那灌漿饅頭正散發了幽幽地香氣時,頓時眉頭緊鎖。
“你小子,買了王樓正店的灌漿饅頭竟然吃獨食,真不夠義氣!”
怪不得剛才怕成那個樣子,合著是做了十足的虧心事呢!
宋萬陽氣鼓鼓地,伸手去奪馬銀寶手中的油紙包。
馬銀寶慌忙躲開,張口辯解,“這可不是王樓正店的灌漿饅頭,是我從汴河大街上的一位賣灌漿饅頭的小娘子手中買的。”
“甭管是哪裡買的,吃獨食就是不講義氣!”宋萬陽眼看搶不到手,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乾脆衝著馬銀寶伸了手。
給不給的,自己看著辦!
馬銀寶見狀無奈,隻得從那油紙包裡拿了一個灌漿饅頭出來,不情不願地送到了宋萬陽的手裡。
“還算有些良心!”宋萬陽冷哼一聲,把那灌漿饅頭塞到了嘴邊,吭哧就是一大口。
肉汁在一瞬間飆了出來,順著嘴角往下巴上淌,驚得宋萬陽慌忙伸手去擦。
而在發覺這肉汁滋味美妙到超出了他的想象之時,又慌忙把這肉汁往嘴裡攆。
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宋萬陽這才收拾停當,將饅頭中剩餘的肉汁儘數吸吮進口中後,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好吃!
美味!
宋萬陽眯著眼連聲感慨,卻也再次衝馬銀寶伸了手。
再來一個。
“沒了。”馬銀寶慌忙把手中的油紙包護住。
“胡說八道!”宋萬陽當下瞪了眼睛,“我分明瞧見你那油紙包中還有兩個的!”
眼見馬銀寶不給,宋萬陽當下便伸手去搶。
為了護食,馬銀寶踮起了腳尖,將包著灌漿饅頭的油紙包高高舉起。
宋萬陽不及馬銀寶高,因此即便他踮起了腳尖也不曾夠著,無奈之下隻好原地縱身起跳,奮力一搏。
啪!
宋萬陽夠著了油紙包,卻也因為力道過大,跳起後身形不穩的緣故,並不曾把油紙包夠到手中,而是打了出去。
油紙包在空中劃過,衝迎麵而來的一個人飛了過去。
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開封府上任不久的左軍巡使,陸明河。
完犢子了!
馬銀寶和宋萬陽的臉色白成了紙。
昨日他們兩個剛剛因為抄錄文書之事上犯了錯,被陸巡使責問,這會兒竟是又拿饅頭砸了陸巡使……
陸巡使會不會以為他是因為昨日被責罵懷恨在心,故意報複他?
要知道,這位陸巡使是出了名的神仙容貌,閻羅做派,做事素來穩準狠不講情麵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兩個希望死後可以埋在開封府後巷的那片海棠花樹底下,也能一起做個伴兒……
而正低頭走路的陸明河察覺到有東西衝他飛了過來,下意識地伸手抓住。
在看到抓住的東西是一個油紙包,裡麵包著兩個還尚有餘溫的饅頭時,頓時一愣。
饅頭?
陸明河抬眼,看到了麵如死灰,且手足無措的馬銀寶和宋萬陽。
六目相對,分外尷尬。
陸明河擰眉看看沉默的兩個人,再看看手中的饅頭,最終吐出四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