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
中年男子瞥了老漢一眼,“你要有這個膽量,那你就去,我是不攔著你。”
老漢,“……”
他是想去,但他還真是沒有這個膽量。
先前那趙娘子手持板磚,凶狠無比的模樣似還在眼前一般,屬實駭人。
那是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臨死都要拉個墊背的狠角色,若是去招惹的話,隻怕這位趙娘子會將開封府找她麻煩這筆賬完全算到他的頭上。
到時候,真真是要被下了狠手,沒了活路的。
老漢一想到這些,腦袋頓時搖成了撥浪鼓,“我沒這個想法,就是隨口說說……”
言罷,老漢似想到了什麼一般,慌忙拿手捂住了嘴。
而後左顧右盼一番,確定那趙溪月還不曾過來,他的這番話也應該不會被她聽到,這才鬆了口氣。
這張臭嘴,隨口說什麼說?
生怕惹不來麻煩?
往後這種事情,連說都不許說!
最多隻能想一想……
雖然如此顯得有些憋屈。
但有開封府的人在,待會兒不但能看上一場好戲,甚至還能出一口從前憋悶了許久的惡氣不是嗎?
老漢如此想,心中頓覺平衡了許多,時不時地探頭張望一番,好看看這位趙娘子什麼時候才會過來,好戲什麼時候才能開場。
開封府的那三個人,在等待中逐漸變得有些不耐煩。
在張望了一番,全然沒有看到哪個可能是來售賣灌漿饅頭的趙娘子時,眉頭都擰得老高。
“這個趙娘子,生意做的不大,架子倒是不小,這般時辰還不出來擺攤做生意,是想要做什麼?”
個高長臉兒,年歲最大的錢永良先開了口。
張玉昌側了側臉,“大約是覺得自己灌漿饅頭滋味好,不愁往外賣?”
“這汴京城裡麵可不缺食客,倘若這灌漿饅頭的滋味真是好,隻怕這生意早已做大,哪裡還用拎著竹籃子來賣?我看那,八成是吹得大罷了。”
“可那馬二郎在咱們開封府也算的著是個吃貨,他都說好吃的話,興許不是差?”
“但你也彆忘了,那馬二郎到底是個男子,沒聽他說麼,賣灌漿饅頭的是個年輕小娘子,這馬二郎興許是惦記著幫人介紹生意,想著賣給對方一個人情呢?”
“有些道理……不過昨日我看那灌漿饅頭屬實不錯,皮薄餡兒多汁水足,賣相頗佳,香氣聞著也濃……”
眼看二人爭執不下,郭峰淮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你們兩個也彆爭執了,待會兒嘗了那灌漿饅頭,自然就有定論,我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已然這個時辰,若是再遲上一些的話,隻怕趕不上公廚裡麵的早飯了呢……”
大清早大老遠地跑上一趟,結果既沒吃上美味的灌漿饅頭,又沒吃到公廚裡麵免費的飯食,那可真是虧大發了。
郭峰淮的話音還不曾落地,原本一直盯著巷子口的老漢,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後,激動地叫喊起來,“賣灌漿饅頭的趙娘子來啦。”
來了嗎?
三人慌忙張望,果然瞧見石頭巷裡麵走出了一位年輕小娘子。
身形頎長,略顯清瘦,麵容卻是秀麗,肩上扛著扁擔,扁擔兩端掛著的繩索上分彆綁著竹籃。
竹籃上蓋著厚厚的籠布,看不清裡麵裝的何物,但從扁擔兩端被壓得老低,小娘子也步子緩慢的狀況來看,竹籃分量不輕。
想來,這位就是賣灌漿饅頭的小娘子了?
三人議論著,賣炸糕的老漢卻是抬手招呼,“趙娘子,快些吧,老早就有人等著買灌漿饅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