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這是晨起熬煮湯藥後剩下的。”下人小聲回答。
陸明河再次抬手,大夫會意拱手,將藥罐接了過來。
聞味道,辨藥渣……
大夫更是要求下人將給張懷安開具的藥方拿了過來,仔細查看。
直至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大夫才緊皺著眉頭,滿麵愁容地衝陸明河與程筠舟行禮。
“回稟陸巡使,程巡判。”
大夫聲音有些顫抖,更是伸手擦了擦腦門上的一層冷汗,“老朽雖然醫術不精,卻也能夠辨認出來,這藥罐中的藥渣,與方子上所開之藥並不相符。”
“細說。”陸明河道。
“是。”大夫穩了穩神,接著道,“這藥罐中少了一些藥材,同時也多了一些藥材。”
“少的是消炎止痛,去除淤血的藥材,而多的則是能夠使人神思倦怠,持續昏迷,長此以往,讓人油儘燈枯而亡之物……”
“那依大夫的意思是,張懷安之所以現在還沒有醒來,就是因為一直服用這些藥物的緣故?”陸明河問。
“是的。”
“那若是停止繼續服藥,大夫是否還有辦法,將張懷安救醒?”
“這……”大夫頓了一頓,思量片刻後道,“老朽隻能儘力試上一試,不敢說能夠一定成功。”
陸明河拱手,“事已至此,已是彆無他法,此案又牽涉頗多,還望大夫竭儘全力。”
“陸巡使客氣。”大夫急忙恭敬回禮,“承蒙陸巡使信任,老朽拚上渾身的醫術,也一定將人救醒。”
“有勞。”
陸明河吩咐手下給大夫打了下手,與程筠舟一並到了外間,將負責為張懷安熬煮湯藥,照顧其飲食的人叫到了跟前。
“張懷安日常所喝的湯藥,是誰負責去抓的?”
一番沉默之後,一個圓臉的女使站起了身,低聲回答,“回陸巡使,是奴婢去的。”
“那你去的是哪個藥鋪?”
“壽安堂。”
陸明河抬手,吩咐人謄抄了方子,前去壽安堂核對。
藥方抓藥,藥鋪為確保無虞,皆會謄抄一份,以備後用。
“那抓藥的藥方,可是這張?”陸明河接著詢問。
女使看了看陸明河手中的藥方,驚慌失措之餘,有些為難地回答,“奴婢……奴婢不識字,所以陸巡使問是不是這張,奴婢也不知道……”
“對,奴婢記得當時拿藥方去抓藥時,藥方那張紙的背麵沾染了一點紅,看著似乎是胭脂……”
陸明河看了看手中紙張背麵。
乾乾淨淨。
很明顯,這位女使前去抓藥時,用的不是這張方子。
“那去抓藥的差事,是何人安排給你的,藥方又是誰拿給你的?”
“是,是房中的小梅姑娘。”
陸明河抬手,“帶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