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有些道理。
其他幾人當下點頭附和,“孫程說的,是這個道理。”
“自然是這個道理。”孫程揚起了下巴,“凡事想要立足,必須得有些真材實料,若是一味隻想裝腔作勢,實際並沒有那兩把刷子,這時日長了,不也就被人發現了嗎?”
“蘇兄,你說是不是?”
孫程意有所指,蘇鴻彬的臉色陰沉了些許,並沒有回答孫程的話,反而是轉了話題,“這雨,下起來竟是不肯停歇。”
“的確。”有人附和,“雖說春雨貴如油,可這般陰雨連綿,沒個儘頭,也有些惱人。”
“這倒也罷了,隻是這春寒料峭,本就對窮苦之人不利,這樣的陰雨,隻怕也讓許多無家可歸之人更加難過了一些。”
蘇鴻彬感慨,在看到旁邊巷子口處,有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儘可能地往牆根兒靠,以求能夠通過外伸的屋頂,幫他擋上一些風雨時,從荷包裡麵摸了幾文錢出來,扔到了那乞丐的麵前的破碗中。
乞丐欣喜之餘,滿是感激,“多謝郎君,多謝郎君。”
“蘇兄當真良善之人。”眾人見狀,張口誇讚。
“舉手之勞罷了,正所謂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雖還不曾到能夠兼濟天下的程度,但這樣的善意,還是要有的。”
蘇鴻彬道,“至少,能夠讓他吃上一頓飽飯,也免去今日餓肚子的困苦。”
“說的不錯!”孫程拍起了巴掌,“既然如此,蘇兄也管上我們一頓飽飯,讓我們免去今晚肚子餓的煩惱吧。”
“就去望月閣吃那蟹釀橙,如何?”
蘇鴻彬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方才岔開話題,除了對孫程的話十分不悅,更多的也是想岔開望月樓這個事情。
他前兩日雖然將那枚紅寶石赤金的簪子,當了一百一十兩銀子,手頭寬裕了許多。
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家,他已是接連做東開了兩三場的詩會。
不是在酒樓,便是在茶樓,每一次都花費不少。
方才,一頓飯又吃去了十兩銀子。
他手中的錢,也不算十分寬裕。
更何況,天氣暖和,要置辦新的衣裳,過節又想給夫子送節禮,更想買上幾幅字畫,幾本古籍……
錢這種東西,永遠都不夠花!
若是晚上再去什麼望月樓,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但現在,他明明岔開了話題,卻又被孫程這個家夥七拐八繞地給拉了回來……
可惡!
“蟹釀橙固然美味,隻是我素來胃寒,吃不得螃蟹這種寒涼之物,不如晚上咱們去煙雨閣吃吧。”
蘇鴻彬道,“那裡做的是地道的淮揚菜,清淡可口,裡麵的清燉獅子頭和軟兜長魚滋味皆是不錯,可以一道都嘗上一嘗。”
“這煙雨閣的吃食,比著望月樓不知道要便宜上多少,不過也罷,既然蘇兄都開口做東了,那我們去也就是。”
孫程接話,滿臉皆是得逞的笑意。
蘇鴻彬突然意識到他上了孫程的當。
但現在,如果再改口說不做東請客,倒顯得他有些小氣,囊中羞澀。
騎虎難下。
蘇鴻彬嘴角再次抽搐,再看孫程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的怨恨。
這個孫程,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拆台或者給他做足了圈套,變著法兒地要坑他。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