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陸巡使,目前隻發現了這些。”衙差回答。
陸明河抬眼,“是何人發現了這些屍塊?”
“是收泔水的,名叫牛大。”
衙差說話,將一個此時躲在後麵,戰戰兢兢的中年漢子拉到了跟前。
中年漢子看到陸明河和程筠舟二人,急忙跪地行禮,“小民,見,見過陸巡使,程巡判。”
“將你發現屍塊的過程,仔細說來。”
“是。”牛大應聲,深吸了一口氣,“小,小民是收泔水的,是要將這些泔水都拉了回去喂豬的。”
“今兒個照常來拉這條巷子裡麵的泔水,結果這泔水桶旁邊,有兩條野狗一直在這兒打轉,汪汪地叫。”
“小民看這野狗叫喚得跟平常有些不同,不像是來討食兒的,就想著會不會這野狗崽子找食兒吃,掉到哪泔水桶裡麵了,就用棍子在這泔水桶裡麵攪了攪。”
“這一攪,裡麵還真有東西,小民就趕緊撈了出來,沒想到,沒想到……”
後麵的話,牛大有些說不下去。
且一想到方才發現這手臂和小腿時,其混著泔水中的發酵臭味發出來的,令人難以形容的氣味,牛大便胃裡麵一陣翻騰,連連作嘔。
最終,忍不住從地上爬了起來,到一旁牆根兒處嘔吐了起來。
這舉動,讓原本對看到屍首泰然自若的衙差們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就連程筠舟,也覺得胃中有些不適。
陸明河卻仍舊眉頭緊鎖,臉色陰沉,甚至蹲下來,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下那條手臂和小腿。
手臂和手掌相連,手臂不算粗壯,手掌卻有些寬大,小腿和腳掌倒也完整,甚至上麵還掛著被肢解時,衣裳殘留的碎片,基本上可以判斷出來,死者應該是一名男性。
成年男性。
但手掌和腳掌,乃至小腿都有被擊打的痕跡,手掌和腳掌甚至被砸的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應有的模樣。
顯然死者在死之前,或是被殺之後,還經受了一定的毆打和虐待。
可見,凶手對死者憎恨到了一定程度。
不但要殺人,還要分屍,甚至恨不得要將屍首砸成肉泥。
陸明河思忖許久,站起了身,“將屍塊帶了回去,著仵作查驗屍首,看死者是何時遇害。”
“是。”程筠舟應聲。
“這裡的泔水桶都是哪裡的?”陸明河問。
“回陸巡使,是前麵煙雨閣的。”衙差回答,“不過方才小的問詢時,聽說因為這個胡同是個死胡同,也是因為兩處街巷的酒樓食肆相背而建,留下的一個空隙,平日無人前來,便也就被煙雨閣放置了泔水桶。”
“但也因為這個,附近好幾個小食肆和茶樓,乾脆都在這裡放置了泔水桶,方便收泔水的統一來拉。”
“有些在附近做生意的食攤、茶棚子,也趁機用上一用,因為不礙著什麼事兒,煙雨閣也不想因為小事兒跟街坊四鄰起了爭執,也就不做任何理會。”
“嗯。”陸明河點頭,“查問煙雨閣還有附近挨著這條胡同的鋪麵,看是否在昨日和昨晚看到什麼可疑之人,聽到什麼可疑的動靜。”
“此外,凶手既然將屍首分割拋棄,扔進這泔水桶中,說明凶手無法藏匿、運輸整個屍首,不得不如此。”
“既然如此,他的行動範圍可能十分有限,將附近所有無人問津的角落、傾倒泔水的木桶全部查看一番,看一看是否能發現屍首的其他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