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日幾人口中的蘇兄來她攤位上買灌漿饅頭時,江娘子滿心歡喜,張口說了一個“夫”字,卻被蘇鴻彬搶先一步解釋。
原來是夫不是夫子,而是夫君。
趙溪月歎了口氣,隻將她自開始在汴河大街上擺攤,與江娘子認識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陸明河。
趙溪月記性頗好,所有的事情,描述的也十分清楚。
直到她提及那日孫程來找尋江素雲時,陸明河頓了一頓,“也就是說,那日孫程的確是來找尋過江素雲。”
“的確是。”趙溪月回答,“孫程來的突然,江娘子頗感意外,且江娘子起初並不想與那孫程說話,奈何那孫程……”
趙溪月將當日發生的情景,詳細描述了一番。
“後來江娘子與那孫程到一旁去說話,因為走的有些遠,我並不曾聽清他們說得什麼,但當江娘子回來之後,神色倉皇,十分膽怯的,隻簡單收拾一番後,便走了。”
“此後,便再也沒有見過江娘子。”
陸明河點頭,“勞煩趙娘子如實相告。”
“陸巡使客氣。”趙溪月道,“我隻知道這些,不知道是否能夠幫忙陸巡使,若陸巡使還有什麼想問的,可以隨時來問。”
問話這種事情,一次性說得太多,總有無意中忽略和遺忘的地方。
反複地去回憶和敘述,才能把所有的細節全部都想得起來,說得明白。
趙溪月的用意,陸明河明白。
“多謝趙娘子,這幾日大約免不得會時常打擾,還望趙娘子見諒。”
“陸巡使客氣,身為百姓,配合開封府辦案,都是應該的。”
趙溪月笑答,一雙眼睛,彎成了一對明月,皎潔、明亮。
陸明河抿了抿嘴唇。
問話問完,陸明河將趙溪月小吃車上剩下的所有饅頭和五豆甜漿全部包了圓兒。
饅頭有二十多個,而五豆甜漿則是有個三筒多。
將所有打包好的吃食接了過來,陸明河付了錢,告辭離開。
趙溪月目送陸明河遠去。
直到陸明河的身影徹底消失,趙溪月這才開始整理收拾,準備去早市上采買晌午飯的食材。
這邊,錢豐揣著從趙溪月那買來的四個灌漿饅頭,一路往王樓正店而去。
王樓正店這裡,正十分熱鬨。
王樓正店的大掌櫃十分擅長做生意,沒有將蒸饅頭的籠屜和灶台放到後院後廚,反而是立在了門口一側的窗戶邊兒上,窗戶又開的極大,饅頭現包,現上的籠屜,皆是被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而當一籠饅頭蒸熟,掀開了籠屜時,熱氣帶著濃鬱的香氣一瞬間散開,彌漫在整個王樓正店的一層,甚至往二樓飄去,而惹得王樓正店裡麵的食客皆是忍不住將鼻子抽了抽。
就連途徑此處的行人,也是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側目一番。
而那些在門口等著買了饅頭外帶的食客,此時更是有些迫不及待,踮著腳尖往裡麵瞧,隻盼著能夠儘快地買上王樓正店的灌漿饅頭,好解一解肚子裡麵的饞意。
錢豐看著眼前的情景,扯了扯嘴角,隻抬腳走到那人多排隊的地方,揚起了下巴,斜著倚上了旁邊的牆壁,搖起了頭。
“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