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的?”
“可不是?就在他們家堂屋門口的房梁上,聽說放下來的時候,屍首都硬了!”
“嘖,估摸著是因為兒媳婦殺了兒子,整個蘇家連個旁的後代都沒有,呂娘子承受不住,這才上吊自儘的吧。”
“得了吧,就呂氏那個性子,能自儘?”
“也是,這樣潑皮滾刀肉的主兒,有啥不痛快都往旁人身上撒,怎麼也不像是能自儘的……等等,那要這麼說的話,那呂氏就是被殺咯?”
“肯定是,這呂氏素日可沒少得罪人,看她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
“可再不順眼,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至於就把人殺了吧。”
“就是說啊……”
“你們啊,真的是什麼都不懂!”
“你懂?那你說說看,這呂氏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
“這蘇秀才前幾日死的,昨晚上,呂氏又沒了,眼下這江娘子不知所蹤,你們還看不明白?”
“那你的意思是,是江娘子……”
“保準的!那江娘子多好的一個人,成日被呂氏和那蘇秀才踩在腳底下磋磨,是個人應該都忍受不住吧!”
“也是,這呂氏和蘇秀才明明花的是江娘子的嫁妝,活脫脫就是吃軟飯的婆家,偏生還要軟飯硬吃,完了還嫌棄江娘子丟臉,對外不承認江娘子是自家的兒媳婦,而是要說是什麼奴仆,這欺負人欺負得實在太狠了一些。”
“是吧,我看那,八九不離十,這呂氏,就是江娘子給殺的……”
巷子裡麵的一眾人議論紛紛,聽得陸明河眉頭微皺,吩咐底下的衙差們將看熱鬨的人們勸離此處。
而後,進了院子,步入堂屋,陸明河看到了已經被放下來的,呂氏的屍首。
仵作已經前來,正在查看。
陸明河蹲下來,看了一眼。
呂氏的麵部嚴重充血、腫脹,整體呈現青紫色,整個眼球也突了出來,嘴唇更是泛著明顯的紫黑色。
脖頸處,有著明顯的勒痕。
陸明河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這看起來,不太像是自儘。”
“陸巡使說得沒錯。”仵作應答,“從死者的麵色和頸部的勒痕,以及早早出現,顏色深暗的屍斑來看的話,死者應該是被人勒死的。”
“對方的力氣應該大於死者,下手也比較乾脆利索,死者頸部有骨折症狀,且勒痕隻有一條。”
也就是說,死者根本沒有掙脫的機會。
但……
陸明河的目光,落在了呂氏的上衣上。
上衣的腋下,有撕扯開來的小口子,像是新撕扯出來的。
那就說明,死者在被勒死之前,奮力掙紮過。
陸明河麵色沉了一沉,拿起了呂氏的手掌。
右手除拇指以外的四個手指甲的縫隙裡,有些泛黑泛紅,似被勒死之前,抓傷了對方。
而左手,則是有骨折的跡象,小臂處,有被人狠捏的淤青。
應該是掙紮時被對方弄傷的。
這些,都足以說明,凶手的力氣頗大。
陸明河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我記得江素雲的個子並不算高,比呂氏還要矮上半個頭。”
“對。”程筠舟道,“我帶人走訪各處,周圍的鄰居都這麼說,呂氏也說過江素雲的大致身高。”
“不過這江素雲是操持家務的一把好手,平日又在瓦子裡麵做些力氣活,是以這力氣卻不小,按呂氏所說,比尋常婦人要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