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郭峰淮將第三個燒麥塞進口中時,有些惶恐不安地看向他們三個,“為何這樣看著我?”
難不成……
是他們三個總算注意到他今日換了身新衣裳穿,顯得格外英俊瀟灑?
郭峰淮輕咳一聲,微微抬起了下巴,儘顯得意之感。
卻見馬銀寶三個人滿臉皆是喜出望外的興奮,“你壞了規矩,可是要被罰的。”
“沒錯,念你是初犯,也不說讓你請多少的客,就明日隻給我們每人買上一籠的鮮肉燒麥來吃吧。”
“你可不許賴賬!”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使得郭峰淮當下傻了眼。
“不是,方才不是你們說,這既是重新開始從趙娘子那裡買吃食,這規矩也要從頭開始定的麼?”
“沒錯,是從頭開始定的。”
“既然如此,那為何要說我破壞了規矩?”
“新規矩便是,可以試吃一個燒麥,嘗一嘗滋味,而非一口氣要吃許多,你一下子吃了三個,自然是壞了規矩。”
郭峰淮,“……”
還能這樣?
“等等,方才我可沒同意你們這新規矩。”郭峰淮急忙找補。
“我們三個已然同意,少數服從多數嘛。”
“沒錯!”
“哎呀,郭兄,這不過就是明日給我們三個人一人買上一籠的燒麥而已,不算什麼特彆大的事情,就不要賴賬了嘛。”
郭峰淮,“……”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郭峰淮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但一張臉卻是成了徹徹底底的苦瓜。
一人一籠鮮肉燒麥。
再加上他這份的,那就是四籠。
一籠稍微要十六文錢,那四籠下來的話……
錢袋子都要瘦死了!
郭峰淮發出了命喪黃泉一般的歎息,卻是又拈起了一個燒麥,往口中送。
錢永良見他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笑了起來,“都到這個份上了,你竟是還記得吃?”
“就是到了這個份上,才要記得吃才行啊。”
郭峰淮頭都沒抬,在第四個燒麥咽下後,拿起了第五個。
心情不好的時候,唯有美食,方能排遣憂愁。
若是一個燒麥不夠,那便是兩個。
若是兩個不夠,那便再來上一籠!
郭峰淮心思微動,乾脆扭頭往回走。
“你做什麼去?”張玉昌喊了一句。
“我再去買一籠鮮肉燒麥。”走遠的郭峰淮,大聲回應了一句。
既是規矩已經壞掉了,那就壞得再徹底一點嘛。
也不講究什麼所有人要買一樣數量的燒麥,他多買上一籠,多吃上一些。
讓那三個……
眼巴巴看著!
郭峰淮頓時心情大好。
而其他三個人,頓時麵麵相覷。
郭峰淮的心思,他們自然猜了個差不多。
一想到待會兒到了公廚,郭峰淮吃一籠鮮肉燒麥,又帶上一籠過去,或是狼吞虎咽,或是細細品味。
甚至,還有多餘的燒麥留著晌午飯吃,晚上飯吃,他們這心裡頭,便如貓抓一般的難受。
嘖嘖……
突然感覺這石頭搬起來,好像指不定砸得是誰的腳!
三個人長籲短歎了一番之後,慢騰騰地往開封府衙而去。
此時,開封府衙左軍巡院內,陸明河與程筠舟的麵前,也各自放著一籠鮮肉燒麥。
隻是,兩籠燒麥有著完全不同。
程筠舟的那籠,就是規規矩矩的一籠,八個燒麥,擺放的整齊,且每個燒麥之間都有一定的間隙。
反觀陸明河的這籠,密密麻麻,一個挨著一個,幾乎要將原本圓而胖的燒麥底部給擠扁,連燒麥裡麵的肉汁兒幾乎都要被擠了出來。
數量,也是整整有十六個之多。
是兩籠燒麥的數量。
程筠舟把後腦勺撓了又撓,“陸巡使,你這籠燒麥,是不是太滿了一些?”
“都是一籠燒麥罷了。”陸明河不以為然。
程筠舟,“……”
這也行?
“可是,這樣的話,會不會顯得有那麼一點……”
不公平?
程筠舟還想說話,卻被陸明河打斷,“雖然數量上有了那麼一點細微的差彆,但是,你就說,這是不是一籠吧。”
程筠舟,“……”
都在一個小蒸籠中裝著,的確是一籠。
但是,此一籠,彼一籠,這籠和籠之間,能一樣嗎?
“快吃吧,燒麥涼了可不好吃。”
陸明河話音不曾落地,已是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燒麥入口。
皮薄且韌,肉多且嫩,香濃滋味,十分好吃。
美味!
陸明河誇讚了一句,接著夾起了第二個。
這個燒麥,陸明河蘸了點碟子裡麵的醋。
有了香醋的加成,既能降低鮮肉燒麥本身具備的油膩之感,又能激發其獨有的濃香。
滋味更上一層樓。
好吃!
陸明河讚不絕口,吃鮮肉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與陸明河此時的風卷殘雲不同,程筠舟因為自己那籠燒麥數量少,刻意地放緩了些許速度,好讓美味持續的時間長那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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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嚼慢咽,慢慢品嘗,也是一種享受嘛。
尤其昨日趙娘子做的是千層肉餅,今日做的是鮮肉燒麥,明日可能會做其他的吃食。
那這鮮肉燒麥,下次再想吃到的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所以,必須得慢慢吃,細細品為好!
程筠舟這般想,亦是這般做,且在看到陸明河仍舊是一口一個燒麥時,忍不住腹誹他有些囫圇吞棗。
甚至在陸明河將他那一籠鮮肉燒麥吃了個乾淨時,故意咂嘴,“彆說,這趙娘子的手藝真不錯,這鮮肉燒麥可真好吃呢!”
“沒錯。”陸明河點了點頭,接著打開桌旁一直放著的食盒,從裡麵拿出來了些東西。
一籠燒麥。
這一籠,是規規矩矩的八個燒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