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雜的?
林楓的心沉了下去,又猛地提起。
這兩個字,輕飄飄的,卻像一把無形的枷鎖,瞬間套在了他的脖頸上。
以對方彈指滅殺三名煉氣修士的恐怖實力,需要一個煉體境、身受重傷、靈力枯竭的“打雜”?
這說辭,連鬼都不信!
她的目標,果然還是自己煉丹的秘密!
林楓腦中念頭急轉,無數個應對方案閃過,又被一一否決。
實力差距太大了。
大到任何花招和抵抗,都顯得蒼白無力,甚至可能招致更快的殺身之禍。
他看了一眼身旁嚇得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的林忠。
還有忠叔。
自己死了不要緊,不能連累忠叔!
“閣下……”
林楓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儘量讓聲音保持平穩。
“晚輩如今重傷在身,靈力全無,恐怕……難當大任。”
他沒有直接拒絕,而是點出自己的狀態,試圖讓對方知難而退。
黑衣女子麵具後的眸子,似乎彎了彎,像是噙著一抹嘲弄的笑意。
“無妨。”
“我需要你做的,暫時還用不上你的手腳。”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意味。
“至於傷勢……死不了就行。”
林楓的心徹底涼了下去。
對方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隻在乎他這個人,或者說,他所代表的價值。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林忠。
“那……我的這位仆人……”
“他隻是個凡人,手無縛雞之力,跟著閣下,恐怕隻會是累贅。”
林忠聽到這話,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卻死死抓住林楓的衣角,拚命搖頭。
“少主……老奴不怕……老奴跟著少主……”
黑衣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她側過頭,那雙寒星般的眸子掃了林忠一眼。
林忠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臉上血色褪儘。
“聒噪。”
女子冷冷吐出兩個字。
“他,可以跟著。”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林楓身上,帶著一絲警告。
“前提是,他能跟得上。”
“跟不上……”
她沒有說完,但那冰冷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要麼跟上,要麼……死在這荒山野嶺。
林楓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看著林忠驚恐卻又帶著決絕的眼神,知道自己沒有彆的選擇了。
留下來,他們兩個都活不了。
跟著這個神秘女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哪怕是做牛做馬,哪怕是時刻處在危險之中,至少……還活著。
活著,才有希望!
“好。”
林楓艱難地點頭,聲音有些沙啞。
“晚輩……跟你走。”
這個決定,幾乎耗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後背的傷口仿佛又裂開了,火辣辣地疼。
黑衣女子似乎對他的“識時務”頗為滿意。
她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目光掃過地上那三具散修的屍體,以及不遠處那頭黑風妖狼的龐大身軀。
她纖手微抬,指尖縈繞起一縷微不可察的黑色氣流。
林楓隻覺得眼前光線微微一暗。
隨後,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呼!
一團漆黑如墨的火焰,憑空出現在那三具屍體上方,無聲無息地燃燒起來。
火焰不大,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沒有劈啪作響,沒有濃煙滾滾。
那三具屍體,連同他們身上的衣物、兵器,都在那黑色火焰中迅速消融,化為飛灰。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原地隻剩下三小撮黑色的灰燼,被夜風一吹,便散於無形。
林楓看得眼皮直跳。
這是什麼火焰?
如此霸道!如此詭異!
焚屍滅跡,乾淨利落,不留絲毫痕跡!
處理完散修的屍體,黑衣女子的目光又落在了黑風妖狼的屍體上。
她似乎猶豫了一下。
隨即,隻見她素手一招。
那柄之前被灰衣人覬覦的長劍,以及扛斧壯漢的巨斧,還有瘦小修士腰間的儲物袋,都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飛到了她的手中。
她隨意掂量了一下長劍和巨斧,似乎覺得品質低劣,隨手一拋。
嗤!嗤!
兩件兵器如同豆腐般,被她指尖彈出的勁氣洞穿,斷為數截,散落在地。
唯有那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被她收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才看向林楓。
“這狼屍,你要?”
她的語氣平淡,仿佛在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楓一怔。
黑風妖狼的皮毛、利爪、獠牙,甚至妖核,都是有價值的材料。
尤其是妖核,對於煉氣期修士的修煉頗有助益。
若是平時,他絕不會放過。
但現在……
他看了一眼黑衣女子,又看了看自己幾乎動彈不得的身體和旁邊的林忠。
“晚輩如今行動不便,這些身外之物,不敢勞煩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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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楓搖了搖頭,語氣恭敬。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想要,也沒能力帶走。
更何況,在這個神秘女子麵前,任何貪婪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黑衣女子不置可否。
她走到狼屍旁,伸出穿著短靴的腳,輕輕踢了踢狼頭。
動作隨意,卻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感。
“煉體境反殺成年妖狼,確實有幾分本事。”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林楓說。
“可惜,根基太差,用力過猛,傷了本源。”
林楓心中一凜。
她連這個都看出來了?
自己與黑風妖狼搏命,確實動用了遠超身體負荷的力量,事後感覺體內有種難以言喻的虧空感。
這都被她一眼看穿!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她的眼力,未免也太可怕了!
“走了。”
黑衣女子沒有再看狼屍,轉身便朝著密林深處走去。
步伐不快,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某種節點上,身影在月光下的樹影間時隱時現,飄忽不定。
林楓不敢怠慢,強忍著劇痛,攙扶起幾乎癱軟的林忠。
“忠叔,我們走!”
“少……少主……”
林忠聲音發顫,但還是咬著牙,努力站穩身體。
主仆二人,一瘸一拐,緊緊跟在黑衣女子身後。
林楓的傷勢極重,每走一步,後背的傷口都像是被撕裂一般,冷汗不斷從額頭滲出,浸濕了鬢角。
體內的靈力更是涓滴不剩,全憑一股意誌力在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