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一緊!
冰冷,滑膩的觸感瞬間穿透褲腿,直刺骨髓。
不是白澤!
林風心臟猛地一縮,瀕臨熄滅的意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強行拉回。
劇痛與極度的疲憊讓他幾乎無法思考,隻能憑本能掙紮。
“什麼東西?!”
他嘶吼,試圖踹開那隻手,但腳踝被箍得死死的,力量大得驚人。
同時,後背傳來更密集的撕咬和攀爬感。
幾丁質甲殼摩擦著他殘破的衣物和皮肉。
腥臭的氣息幾乎要將他吞沒。
“林哥!!”
門內傳來白澤驚恐到變調的尖叫。
“拉我!!”
林風用儘最後的氣力吼道,握著木盒的手臂因為失血和脫力而劇烈顫抖。
那幽光已經微弱到幾乎看不見,對身後瘋狂湧來的蜈蚣幾乎失去了逼退效果。
一隻蜈蚣的顎鉗險險擦過他的脖頸!
門縫裡那隻冰冷的手猛地發力!
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向後拖拽。
幾乎同時,白澤也撲了上來,抓住了林風的胳膊,拚命向裡拉。
兩股力量疊加,林風感覺自己像要被扯斷。
他眼前一黑,身體失去平衡,連同背上昏迷的洪月一起,重重向後摔倒,跌入了門後的黑暗。
“砰——!!!”
身後傳來一聲沉悶巨響。
是白澤用儘全身力氣,合上了那扇沉重的金屬門!
“沙沙沙……”
門外,無數蜈蚣撞擊門板的聲音如同急促的鼓點,沉悶而瘋狂。
金屬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似乎隨時可能被撞開。
但至少,暫時隔絕了那地獄般的景象。
林風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背上的洪月也滾落到一旁。
他顧不得全身散架般的疼痛,第一時間摸向胸口。
木盒還在,但那灼熱感已經完全消失,隻剩下冰冷的觸感,表麵的微光也徹底熄滅。
力量…耗儘了。
他大口喘著粗氣,空氣冰冷潮濕,帶著一股濃重的鐵鏽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黴腐氣味,與外麵濃烈的氨氣腥臭截然不同。
“手電…手電呢?”
林風掙紮著想坐起來,聲音沙啞。
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見。
“在…在我這兒!”
白澤的聲音帶著哭腔,在不遠處響起。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似乎是他在摸索。
幾秒後,一束微弱但穩定的光亮起,驅散了部分黑暗。
是林風之前掉落的那支手電,被白澤撿到了。
光束先是胡亂晃動,映出白澤慘白、沾滿淚痕和汙垢的臉,然後猛地定格在林風的腳踝處。
林風順著光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那隻冰冷滑膩的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腳踝!
蒼白,浮腫,皮膚上布滿了粘稠的、半透明的粘液,指甲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青黑色。
這不是一隻正常人類的手!
光束緩緩上移。
手的來源……
是躺在他身邊的洪月!
她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或者說,處於一種半醒的狀態。
她的眼睛半睜著,瞳孔渙散,沒有焦點,臉上、脖頸上,凡是裸露的皮膚,都覆蓋著一層同樣的、令人作嘔的粘液。
她的嘴唇微微張合,發出無意識的、極其微弱的呻吟,正是林風在門外聽到的那一聲。
但抓住他腳踝的那隻手,卻依舊緊握不放,力道沒有絲毫減弱。
“洪…洪月?”
白澤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手電光也跟著劇烈晃動起來。
“她…她怎麼了?林哥…她…”
林風心頭一沉,強忍著劇痛和眩暈,伸手去掰洪月的手指。
冰冷刺骨,而且堅硬得不像人類的骨骼。
他用了不小的力氣,才一根根地將她的手指掰開。
粘稠的液體沾了他一手,散發出淡淡的腥味。
“洪月!醒醒!”
林風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
她的皮膚冰冷,毫無反應。
隻有那隻被掰開的手,還在無意識地蜷縮、抽動。
情況很不對勁!
“林哥,你的傷!”
白澤終於想起檢查林風,手電光照到林風的後背和肩膀。
衣服早已被撕裂、被鮮血浸透,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觸目驚心,是被蜈蚣的肢足和顎鉗所傷。
皮肉翻卷,鮮血還在不斷滲出。
“沒事…死不了…”
林風咬著牙,額頭冷汗直冒。
他試圖撕下衣服下擺止血,但手臂一動就牽扯到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我來!”
白澤稍微鎮定了一些,手忙腳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想幫林風包紮。
“先彆管我…看好門…還有她…”
林風喘息著,目光再次投向洪月。
她身上的粘液似乎…在緩慢地蠕動?
是錯覺嗎?
手電光下,那些粘液反著微光,確實像是有生命一般。
林風心中警兆大生。
“白澤,把光照過來,仔細看看她身上!”
白澤依言將光束聚焦在洪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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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看得更清楚了。
那些粘液並非靜止不動,它們如同無數細小的、透明的蟲子,在她皮膚表麵極其緩慢地遊走、滲透。
洪月的臉色在粘液覆蓋下,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青灰色。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白澤嚇得後退半步,聲音裡充滿了恐懼。
林風心往下沉。
洪月在之前的實驗室裡到底接觸了什麼?
那些培養皿?還是彆的?
這種變化,和外麵的蜈蚣,和玻璃缸裡的怪物,有沒有聯係?
“哐!哐!哐!”
就在這時,身後的金屬門再次傳來猛烈的撞擊聲!
比之前更加狂暴!
門板被撞得向內凹陷,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
門縫處,有鏽蝕的金屬碎屑簌簌落下。
那些蜈蚣還在外麵!它們沒有放棄!
“門…門要被撞開了!”
白澤臉色煞白,絕望地看著那扇不斷變形的門。
“找東西…頂住!”
林風掙紮著想要起身,但失血和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白澤慌忙用手電掃視四周。
這是一個比外麵那個“巢穴”房間小一些的空間,但同樣堆滿了雜物。
更像是一個廢棄的儲藏室或者設備間。
牆壁是粗糙的混凝土,布滿水漬和黴斑。
角落裡堆著幾個鏽蝕的金屬櫃,幾個倒塌的架子,還有一些看不清用途的、被帆布覆蓋的設備輪廓。
空氣中彌漫的黴腐和鐵鏽味更濃了。
地麵潮濕,甚至有些地方有淺淺的積水。
“櫃子!用櫃子頂住!”
白澤看到角落裡那幾個半人高的金屬櫃,立刻衝了過去。
櫃子很沉,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勉強將其推動。
金屬櫃腳在濕滑的地麵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