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頭領眼中的瘋狂與暴戾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難以置信。
他低頭,看著沒入胸口的青鋒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隻有“嗬嗬”的漏風聲伴著血沫湧出。
“你……”
最後一個字未能出口,他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
秦川踉蹌一步,左臂劇痛鑽心,鮮血汩汩而出,浸透了衣袖,在腳下彙成一小灘。
他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
“頭兒!”
剩餘的黑衣人見狀,無不駭然失色。
他們最強的頭領,竟然被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劍客以命搏命的方式斬殺。
那股悍勇與決絕,讓他們心底發寒。
“還愣著乾什麼!給我殺了他,為頭兒報仇!”
一名黑衣人色厲內荏地嘶吼,卻無人響應。
更多的人眼中是驚懼與退意。
“一群廢物!”蕭無憂嬌叱,赤色軟鞭早已按捺不住,如火蛇般卷出。
“砰!啊!”
一名試圖偷襲的黑衣人被鞭梢抽中麵門,慘叫著倒飛出去,臉上留下一道焦黑的鞭痕。
墨淵也未閒著,他雙手結印,數道土刺從不同方向的黑衣人腳下突兀鑽出。
“噗嗤!噗嗤!”
幾名躲閃不及的黑衣人被貫穿小腿,慘叫連連。
“撤!快撤!”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剩餘的黑衣人如蒙大赦,再無戰意,紛紛轉身,向密林深處逃竄。
“想跑?沒那麼容易!”蕭無憂還欲追擊。
“無憂,窮寇莫追。”墨淵沉聲製止,“先看看秦川的傷勢。”
蕭無憂這才想起秦川,急忙轉身奔回。
“秦川,你怎麼樣?”她扶住搖搖欲墜的秦川,聲音帶著焦急。
秦川嘴唇發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死不了…咳咳…”
話未說完,一口鮮血抑製不住地咳了出來,濺在蕭無憂火紅的衣衫上,格外刺眼。
他隻覺眼前發黑,一股徹骨的寒意從丹田深處瘋狂湧出,迅速蔓延四肢百骸。
左臂的傷口處,更是傳來一陣陣麻痹的刺痛。
“不好,是寒毒攻心!”墨淵臉色一變,快步上前,一把扣住秦川的脈門。
指尖觸及,一片冰寒。
“快,扶他坐下!”
青衣女子林婉兒也急忙上前幫忙,與蕭無憂合力將秦川扶到一棵樹下靠坐。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碧綠的丹藥:“這是我們蒼雲宗的‘回春丹’,或有些用處。”
墨淵接過丹藥,看了一眼,點頭道:“多謝姑娘,此丹藥性溫和,正好。”
他將丹藥塞入秦川口中,又迅速從自己懷中取出數枚銀針,刺入秦川胸腹幾處大穴,試圖封住他體內暴動的寒氣。
秦川牙關緊咬,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皮膚表麵甚至凝結起一層薄薄的白霜。
“墨老,他……”蕭無憂看著秦川痛苦的模樣,心急如焚。
“外傷加上寒毒爆發,情況不妙。”墨淵眉頭緊鎖,“我先替他處理傷口,再設法壓製寒毒。”
他撕開秦川左臂的衣袖,那道傷口深可見骨,邊緣的皮肉已經有些發黑,顯然黑衣頭領的刀上淬了毒。
“這些影殺樓的雜碎,兵器上都喂了毒!”蕭無憂恨聲道。
墨淵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些藥粉灑在傷口上,又取了金瘡藥和乾淨的布條,熟練地為秦川包紮。
那名受傷的蒼雲宗男弟子趙尋,此刻也掙紮著走了過來,他捂著腹部的傷口,臉色同樣蒼白。
“多謝三位仗義援手,救命之恩,趙尋沒齒難忘。”他對著墨淵和蕭無憂深深一揖。
林婉兒也盈盈一拜:“小女子林婉兒,謝過三位前輩。若非前輩出手,我與師兄恐怕已遭毒手。”
蕭無憂擺擺手:“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倒是你們,怎麼會在這殞神穀被影殺樓的人盯上?”
趙尋苦笑一聲:“說來話長。我們是為追查宗內幾位失蹤的師兄弟而來。據可靠消息,他們最後出現的地方,就在這殞神穀附近。我們懷疑,此事與影殺樓脫不了乾係。”
“影殺樓?”墨淵包紮好秦川的傷口,抬起頭,“他們為何要對蒼雲宗弟子下手?”
林婉兒接口道:“我們也不清楚。隻是那幾位師兄失蹤前,曾奉命調查一樁與影殺樓有關的秘密交易。我們懷疑他們是因此暴露,才被滅口。”
她頓了頓,看向幽暗的穀內深處:“我們一路追蹤到此,發現了一些影殺樓留下的隱秘記號,似乎指向穀內更深處。本想繼續探查,沒想到卻中了埋伏。”
“殞神穀深處……”墨淵沉吟,“此地凶險異常,你們蒼雲宗的弟子,為何會牽扯到影殺樓的秘密交易?”
趙尋麵露難色:“此事涉及宗門隱秘,恕我不能詳說。但失蹤的師兄弟中,有一位是婉兒師妹的親兄長。”
林婉兒眼圈一紅,聲音帶著哽咽:“我兄長林凡,為人正直,修為也不弱。我不信他會無故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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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憂聞言,看向林婉兒的目光柔和了幾分:“原來如此。你們也是有情有義之人。”
就在此時,秦川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眼神還有些迷茫,但很快便清醒過來。
“秦川,你醒了!”蕭無憂驚喜道。
“我……這是……”秦川感覺頭痛欲裂,左臂的傷口依舊傳來陣陣劇痛,體內的寒氣雖然被壓製住一部分,但依舊在經脈中衝撞。
“你剛才寒毒發作,暈過去了。”墨淵解釋道,“我已經替你處理了傷口,暫時壓製住了寒毒,但要徹底清除,還需儘快找到純陽之火煉化幽魂草。”
秦川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趙尋和林婉兒:“多謝二位援手。”
他之前雖然意識模糊,但也隱約聽到了一些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