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淡金色的陽光穿透薄霧,為臨淵坊市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秦川推開靜室的門,清晨略帶涼意的空氣撲麵而來,讓他精神一振。
他簡單洗漱一番,換上一身乾淨的青色布袍,將裝有探幽針的玉盒妥善放入儲物袋。
“公子今日精神飽滿,看來這兩日的靜修收獲頗豐。”趙尋的聲音適時響起。
秦川唇角微揚:“略有所得。走吧,去會會那位李瀚道友。”
他邁步走出小院,向著坊市東區的“迎客鬆茶館”行去。
那是他與李瀚約定的地點,一家在坊市中頗有些年頭的茶館,往來修士不少,卻又不會過分嘈雜。
街道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早起的修士們或行色匆匆,或三三兩兩聚在攤位前挑選著什麼,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靈草、丹藥以及食物的混合香氣。
秦川不疾不徐地走著,神識卻悄然散開,感知著周遭的一切。
這兩日對神魂之力的精細操控,讓他如今運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無聲無息間便能覆蓋周身數丈範圍。
“公子如今對神魂的運用,比初見時精進了不止一籌。”趙尋讚許道。
秦川心中回應:“熟能生巧罷了。若非修複那探幽針,需要長時間專注,也未必能有此體會。”
不多時,迎客鬆茶館那標誌性的歪脖子鬆樹便映入眼簾。
茶館門口人來人往,生意頗為興隆。
秦川踏入茶館,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客官裡麵請,需要點什麼?”
“我與人有約。”秦川目光掃過茶館大堂,很快便在一處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材中等,麵容普通,正是李瀚。
此刻他正端著茶杯,眼神卻時不時瞟向門口,顯得有幾分心不在焉。
秦川走了過去:“李道友,久等了。”
李瀚聞聲抬頭,見到是秦川,臉上露出一抹略顯急切的神色,連忙起身:“秦道友,你可算來了!快請坐,請坐。”
他招呼小二給秦川上了一壺清茶。
待小二走遠,李瀚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秦道友,那探幽針……如何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與期待。
秦川微微一笑,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從儲物袋中取出那個玉盒,輕輕放在桌上,推向李瀚。
“李道友請自行查驗。”
李瀚的目光立刻被玉盒吸引,他深吸一口氣,伸出手,略有些顫抖地打開了盒蓋。
一枚通體散發著柔和銀芒的細針靜靜躺在其中。
針身光潔如新,靈光內蘊,絲毫看不出曾經斷裂過的痕跡。
“這……”李瀚的眼睛瞬間睜大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小心翼翼地將探幽針拈起,湊到眼前仔細端詳。
入手微涼,一種圓融無礙的靈力波動自針身傳來,比他記憶中法器完好時,似乎還要強上那麼一絲。
“修複好了?竟然真的修複好了!”李瀚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驚喜。
他指尖在針身上輕輕拂過,感受著那渾然一體的質感。
秦川端起茶杯,淺酌一口,並未打擾他。
“這‘牽星紋’……似乎,似乎比原來還要明亮幾分?”李瀚將靈力緩緩注入探幽針內。
“嗡!”
探幽針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針尖處,一縷凝練的銀色光華吞吐不定,一股敏銳的探尋之意油然而生。
李瀚臉上驚異之色更濃:“這……這探幽針的靈敏度,好像提升了!”
他猛地抬頭看向秦川,眼中帶著一絲探究:“秦道友,你……你這是如何做到的?莫非你不僅修複了它,還對其進行了某種程度的強化?”
這已經超出了他最初的預期。
他原本隻想著能修複如初便謝天謝地了,畢竟斷裂的法器修複難度極大,能恢複原有七八成功效就算不錯。
可眼前的探幽針,分明比他之前使用時,狀態還要好。
秦川放下茶杯,淡然道:“修複法器,自然是儘力而為。在下修複‘牽星紋’時,對靈紋節點做了一些微調,或許因此使得靈力流轉更為順暢了一些。”
他沒有提及自己用《玄元經》靈力溫養了兩日夜,也沒有說自己融入了對陣法脈絡的理解。
這些細節,無需對外人道。
“微調?僅僅是微調?”李瀚顯然不全信,但他也明白,這等手法或許是對方的不傳之秘,不便深究。
他再次仔細感知著探幽針,越看越是滿意,臉上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
“秦道友,大恩不言謝!此番真是多虧了你!”李瀚鄭重地對秦川拱了拱手。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鼓囊囊的袋子,放在桌上:“秦道友,這是說好的三百塊下品靈石,你點一點。”
秦川神識一掃,確認無誤,便點頭收入儲物袋:“李道友客氣了。”
李瀚卻又取出一個小巧的錦袋,遞給秦川:“秦道友,這五十塊下品靈石,不成敬意,還望道友務必收下。你修複的這探幽針,遠超我的預期,若隻按約定支付,李某心中不安。”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秦川略一沉吟。
“公子,此人倒也爽快。既然他誠心相贈,收下亦無妨。”趙尋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
秦川便不再推辭:“既然如此,那秦某便卻之不恭了。”
他接過錦袋,收入儲物袋。
李瀚見他收下,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秦道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高超的煉器技藝,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這話倒有幾分真心實意。
能將斷裂法器修複到這種程度,甚至有所提升,這絕非尋常煉器師能辦到的。
“李道友謬讚了。”秦川謙遜道,“隻是恰好對此類法器的修複有些心得罷了。”
李瀚擺了擺手:“秦道友不必過謙。實不相瞞,這探幽針於我用處極大,前些時日損壞,著實讓我焦頭爛額。若非尋到道友,我恐怕就要錯過一樁機緣了。”
“哦?機緣?”秦川心中微動。
李瀚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哈哈一笑:“一點小事,不值一提。如今法器修複,我也能安心去辦我的事了。”
他頓了頓,看向秦川,眼神中帶著一絲熱切:“秦道友,不知你是否承接其他法器的修複?或者……定製法器?”
秦川明白他的意思。
“尋常一階法器的修複,若材料合適,秦某尚可一試。至於定製,目前精力有限,恐怕要讓道友失望了。”秦川實話實說。
他目前對煉器還處於學習和摸索階段,修複尚可,全新煉製,尤其是定製,還缺乏足夠的經驗和材料認知。
李瀚聞言,雖有些許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無妨,無妨。能修複便已是極好。”李瀚連聲道,“日後若有朋友需要修複法器,李某一定為道友引薦。”
“那便多謝李道友了。”秦川拱手道。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多是李瀚在打探秦川的師承來曆,秦川皆含糊帶過。
李瀚見問不出什麼,也就不再追問,隻是越發覺得秦川神秘。
“秦道友,我還有要事在身,便不久留了。”李瀚起身告辭,“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再與道友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