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小徑蜿蜒向上,通往宗門後山深處,那裡便是青陽劍宗的寶庫所在。
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烈,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金屬氣息和靈藥的芬芳,這些都是寶庫中珍藏之物常年累月散發出的獨有“味道”。
秦川的腳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的中央,發出沉悶的回響,在這死寂的山林間顯得格外清晰。
他能感覺到,前方有一股相對“鮮活”的氣息,帶著腐朽的暮氣,卻又比那些普通弟子強大許多。
“看來,還有一條漏網之魚。”秦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乎不可察覺的弧度,冰冷而嗜血。
轉過一道山壁,一座巨大的石門出現在眼前。石門緊閉,其上銘刻著繁複的陣法紋路,隱隱有靈光流轉,顯然是一道強大的禁製。
一個枯瘦的身影,背對著入口,盤膝坐在一座巨大的石門前。他身穿陳舊的青色長老服,發髻散亂,氣息微弱,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的殘燭。
聽到腳步聲,那身影微微一顫,緩緩轉過身來。
那是一張布滿皺紋的臉,雙眼深陷,眼神渾濁,卻在看到秦川的刹那,迸發出一縷複雜的光芒,有驚懼,有怨毒,也有一絲認命般的死寂。
“你……終於來了。”老者開口,聲音沙啞乾澀,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
秦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道:“這裡的‘味道’,比我想象的要濃一些。你身上的,尤其突出。”
老者慘然一笑:“老夫陸玄,青陽劍宗太上長老。宗主和其餘長老,都……都折在你手裡了?”
“他們提供了不錯的‘味道’。”秦川平靜地陳述。
陸玄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魔頭!你這個魔頭!我青陽劍宗與你秦家當年之事,不過是順勢而為,你何至於此,趕儘殺絕!”
“順勢而為?”秦川重複著這四個字,聲音陡然轉冷,“好一個順勢而為!當年你們瓜分我秦家產業,搶奪我秦家功法,害我族人慘死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他向前踏出一步,無形的威壓如同山嶽般壓向陸玄。
陸玄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他強撐著沒有倒下。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陸玄咬牙道,“秦家覆滅,是他們技不如人!你今日屠我宗門,他日也必遭天譴!”
“天譴?”秦川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若真有天譴,第一個該劈的,就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他不再廢話,抬起了右手,掌心那暗紅的紋路妖異地閃爍。
陸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即化為瘋狂:“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墊背!”
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枚通體漆黑,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珠子,狠狠捏碎!
“轟——!”
一股狂暴而陰冷的能量從珠子中爆發出來,化作無數黑色觸手,鋪天蓋地般射向秦川。
“幽魂噬元珠!這是老夫耗費百年心血,煉化無數怨魂而成,秦川,嘗嘗萬魂噬體的滋味吧!”陸玄狀若瘋魔地嘶吼。
那些黑色觸手,帶著淒厲的尖嘯,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怨氣。
秦川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神色不變。
“怨魂的‘味道’麼?倒是有些新意。”
他右手向前一探,掌心的吸力驟然爆發。
那些張牙舞爪的黑色觸手,在接觸到秦川掌心吸力的瞬間,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發出一陣陣恐懼的嘶鳴,紛紛調轉方向,試圖逃離。
但一切都是徒勞。
無數怨魂被強行從黑色觸手中剝離出來,化作一道道細密的黑氣,爭先恐後地湧入秦川掌心的暗紅符文之中。
“不!不可能!我的幽魂珠!”陸玄發出不敢置信的尖叫。
他能感覺到,自己與幽魂珠之間的聯係正在被強行切斷,那些他辛辛苦苦煉化的怨魂,此刻正成為對方的“補品”。
秦川掌心的符文光芒大盛,將所有怨魂吞噬殆儘後,顏色變得更加深邃。
他看向陸玄,如同看待一隻待宰的羔羊。
“你的‘底牌’,似乎也不怎麼管用。”
陸玄徹底絕望了。他引以為傲的手段,在對方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你……你究竟是什麼怪物……”他喃喃自語,身體軟倒在地。
秦川緩步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現在,該品嘗你的‘味道’了。”
他左手伸出,按向陸玄的天靈蓋。
“不——!”陸玄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嘶吼。
他身上的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湧向秦川。那不僅僅是修為,還有他數百年的記憶、感悟,以及此刻的絕望與不甘,都化作最精純的“味道”,被秦川儘數吸收。
陸玄的身體迅速乾癟下去,很快便化為一具皮包骨頭的乾屍,眼神中的光彩徹底消散。
秦川收回手,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這股新融入體內的“味道”。
化神後期的修為,果然比那些長老要“濃鬱”得多。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又精進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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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那扇緊閉的石門,以及其上的禁製。
“區區禁製。”
他抬起右手,掌心暗紅光芒閃耀,輕輕按在石門之上。
“滋啦——”
石門上的禁製符文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迅速消融,發出一陣陣不堪重負的哀鳴。
片刻之後,“轟隆”一聲悶響,厚重的石門緩緩向內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