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內,秦川盤膝而坐。
窗外夜色如墨,偶有幾聲蟲鳴,更顯庭院幽深。
他指尖那枚玄雷珠已收起,此刻,他正細細感應著奇珍樓深處傳來的那股秦家玉佩的“味道”。
那“味道”比白日裡感知到的更為清晰,帶著一種古老而鮮活的脈動,仿佛在低聲呼喚。
他的心神沉浸其中,試圖解析這“味道”背後更深層次的訊息。
掌心的暗紅紋路,在衣袖的遮掩下,微微發燙,似乎與那玉佩產生了某種共鳴。
突然,一陣極輕微的叩門聲響起。
“篤,篤篤。”
聲音不大,卻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秦川眼簾微動,從入定中醒來。
他的神識早已察覺到來人。
“請進。”他開口,聲音平淡。
靜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正是白日裡那位奇珍樓的首席鑒定師,孫鑒。
老者依舊一身灰袍,氣息內斂,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深夜叨擾,還望客官莫怪。”孫鑒拱了拱手,語氣客氣。
秦川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孫老有事?”
孫鑒身上的“味道”,依舊是那種對奇珍異寶的純粹鑽研,隻是此刻,這股“味道”裡,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與好奇。
“老朽隻是有些睡不著,想起白日裡客官對那秦家玉佩似乎頗為關注,便想過來與客官多聊幾句。”孫鑒在秦川對麵的蒲團上坐下。
他目光掃過秦川,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秦家之事,如今在天風城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談資。”秦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孫鑒點頭,捋了捋頜下白須:“確實。秦家當年也算一方望族,一夜覆滅,令人唏噓。”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客官委托拍賣的那枚玄雷珠,品質上乘,可見客官家底不凡。不知客官對這秦家玉佩感興趣,是為其本身價值,還是……另有緣由?”
這問話看似隨意,實則暗藏機鋒。
秦川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
茶水微涼,入口卻帶著一股淡淡的甘甜。
“世間奇物,各有其緣法。”他放下茶杯,“我隻是對有故事的東西,比較感興趣罷了。”
這回答模棱兩可,並未透露任何實質信息。
孫鑒眼中精光微不可察地一閃,隨即笑道:“客官說的是。那鳳紋玉佩,的確是個有大故事的東西。”
他壓低了些聲音:“不瞞客官,此玉佩,我們奇珍樓也是機緣巧合下得到。最初隻以為是秦家遺物,有些收藏價值。但經過老朽仔細鑒定,發現其材質特殊,內蘊一絲奇異的空間波動。”
“空間波動?”秦川眉梢微挑。
“正是。”孫鑒神色凝重了幾分,“結合秦家覆滅前的一些傳聞,老朽鬥膽猜測,那鳳紋玉佩,牽扯的恐怕不僅僅是一處普通的寶藏,更可能是一處失落已久的上古秘境入口的信物之一。”
他看著秦川的反應:“這等秘境,往往伴隨著莫大的凶險。每一次開啟,都可能引來腥風血雨。秦家當年,或許正是因此招來滅門之禍。”
秦川沉默不語,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上古秘境……”他低聲重複了一句,眼底暗紅紋路的光芒愈發深邃。
孫鑒繼續道:“據老朽所知,盯上這玉佩的,絕不止明麵上的那些人。天風城水深,暗流洶湧啊。”
他意有所指:“青陽劍宗之事,客官想必也聽說了。那等狠人,若也為此玉佩而來……這趟拍賣會,怕是不會平靜。”
秦川抬眼看向孫鑒:“孫老深夜前來,想必不隻是為了與我說這些。”
孫鑒微微一笑:“客官快人快語。”
他端正了些坐姿:“老朽觀客官氣度不凡,修為深厚,絕非池中之物。那玉佩雖好,卻也是燙手山芋。若客官真有心將其收入囊中,怕是要多費些周折。”
“孫老有何高見?”秦川不置可否。
“高見談不上。”孫鑒擺手,“隻是老朽在天風城待了數十年,對城中各方勢力,多少有些了解。”
他沉吟片刻,開口道:“若客官想知道更多關於秦家、玉佩,乃至那滅門凶徒的消息,天風城內,倒有一處地方,或許能提供些線索。”
“哦?”秦川來了些興趣。
孫鑒緩緩吐出三個字:“百曉樓。”
“百曉樓?”秦川重複道,這個名字他似乎在哪裡聽過。
“正是。”孫鑒眼中露出一絲敬畏,“號稱‘知天下事,曉世間人’。隻要你出得起價錢,或者拿出他們感興趣的情報交換,就沒有百曉樓打探不到的消息。”
他看著秦川:“無論是秦家覆滅的隱秘,玉佩背後秘境的詳情,還是那覆滅青陽劍宗的凶徒的蛛絲馬跡,百曉樓或許都能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