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的意誌,突然炸響。
那聲音裡,沒有了之前的茫然,反而帶著一種恍然大悟的狠勁。
“將軍,你錯了!這他媽的不是邏輯!這不是什麼誅心之戰!”
“這是賭桌上的垃圾話!”
“垃圾話?”左威的意誌,帶著一絲不解。
“對!”王二麻子的意識,像是找到了主場,瞬間活躍起來,“就是在你下注之前,湊到你耳邊,告訴你老婆跟人跑了,兒子不是你親生的,你今天印堂發黑,出門必死!”
“目的不是為了說服你,就是為了讓你心態失衡!”
“你越是想跟他辯個明白,你就越是著了他的道!等你腦子亂了,手就抖了,牌就出錯了,那時候,你就輸定了!”
這個來自市井賭坊的理論,像一道驚雷,劈開了將軍和左威那種習慣於正麵戰場的思維定式。
“對付這種貨色,你不能跟它辯經!”王二麻子吼道。
“那該怎麼做?”左威問。
王二麻子的意誌,仿佛在黑暗中,露出了一個閃著金光的牙齒的獰笑。
“你得比它更不講理!”
“你得把它,也拉到你的賭桌上!”
“用你的規矩,耍死它!”
秦川的核心意誌,在那一瞬間,捕捉到了王二麻子這個念頭裡蘊含的,那種混亂卻充滿生命力的戰術。
一道平靜的許可,流淌而出。
將軍的謀略,瞬間轉向。
左威的紀律,也隨之調整。
不再是構建防禦,而是……準備開牌。
“李四!”將軍的意誌,不再去反駁那個“反麵士兵”的虛無邏輯,而是直接投射出一段全新的畫麵。
那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傳令兵,他撲倒在李四的陣地前,嘶吼著:“再撐一刻鐘!援軍就到!”
然後,畫麵一轉。
是一個年輕得過分的士兵,躲在李四身後,嚇得渾身發抖。
李四用身體,擋住了飛來的彈片。
“你的故事,不是你最後丟了陣地。”將軍的意誌,如洪鐘大呂,“你的故事是,你用一條命,多撐了那一刻鐘。你的故事是,你身後那個新兵蛋子,活下來了。”
老兵李四那即將被虛無同化的意誌,猛地一震。
他想起來了。
他想起了那個傳令兵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想起了那個新兵蛋子後來給他點的長生牌位。
“我……我沒輸光……”李四的意誌,重新凝實。
對麵的“反麵士兵”,那套完美的虛無邏輯,第一次出現了卡頓。
它的故事裡,沒有這些變量。
與此同時,王二麻子的意誌,已經主動迎向了那個“反麵賭徒”。
“你說得對,老子就是爛命一條,贏和輸,都是個屁。”
王二麻子非但沒有反駁,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可老子在賭桌上,把最後一個銅板輸光的時候,旁邊那個賣餛飩的老張,偷偷塞給了我一碗。”
“他說,賭輸了,天沒塌,先填飽肚子。”
王二麻子的意誌,投射出那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老子這輩子,都忘不了那碗餛飩的味兒。”
“你懂個屁的輸贏。你連一碗餛飩都沒吃過。”
那個“反麵賭徒”手裡的空白骰子,哢嚓一聲,裂開了一道縫。
它的虛無,無法理解一碗餛飩的“價值”。
一個接一個。
賬房先生不再說自己算錯了賬,而是說那個錯誤的數字,陰差陽錯地讓一個惡霸入獄。
鏢師張三不再說自己死在半路,而是說他的屍體,為後來人標明了那條路上最危險的陷阱。
他們不再辯解。
他們開始講述。
講述他們那些失敗故事裡,那些不合邏輯的、亂七八糟的、充滿了煙火氣的細節。
那些藏在巨大失敗裡的,微小到可笑的“意義”。
那些“反麵故事”,那些由純粹惡意和冰冷邏輯構建的仿製品,在這股混亂、真實、不講道理的“垃圾話”麵前,節節敗退。
它們開始溶解。
不是被擊碎,而是像冰雪遇上了滾油,滋啦作響地消融,化為烏有。
那片翻滾的、憤怒的虛無,平息了。
它退回了更深的黑暗中。
一種更加冰冷,更加危險的寂靜,重新籠罩了整個空間。
“威脅……解除。”左威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
“不。”將軍的意誌,前所未有的凝重,“它隻是換了一種方式。”
“它在觀察。”
“它在學習。”
“它學會了,什麼是‘故事’。”
一股巨大的虛弱感,席卷了整個集體意識。
剛剛那場“垃圾話”對噴,看似贏了,卻比任何一次正麵衝撞的消耗都大。
因為他們,是把自己的靈魂最深處的東西,剖開來,當成了武器。
“媽的……”王二麻子的聲音,第一次沒了底氣,“咱們剛剛……是不是把老底都給它看光了?”
沒有人回答他。
因為這個問題,讓所有靈魂都感到一陣發自骨髓的寒意。
在他們共同構成的意識海洋中心。
在那個作為熔爐核心的位置。
秦川的意誌,像一朵在狂風中即將熄滅的燭火,劇烈地搖曳著。
他承擔了所有人的反擊,也承擔了所有人的虛弱。
第一次。
一個不屬於“我們”,隻屬於“我”的念頭,在他那快要被撕裂的意識裡,清晰地浮現出來。
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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