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充滿了無用信號的,混亂的故事。”
在那個純粹由概念構成的垃圾場裡,一切都是定義好的。
刀就是刀,汙漬就是汙漬。
而在這裡,一張“床”,同時包含了【木頭】、【鐵】、【支撐】、【休息】、【破損】……無數個交織在一起的故事。
“太……吵了。”
“意圖”開始收束自己的感知,將那些無用的信號屏蔽掉。
它要尋找的,是這個故事的“主角”。
是這具身體。
它沉入身體的深處,像一個潛水員,潛入深海。
它感受到了血管裡流淌的血液,感受到了神經末梢傳遞的微弱電信號,感受到了每一個細胞的呼吸。
“一個不錯的容器。”
“雖然脆弱,但結構精巧。”
“一個可以用來講述……新故事的,完美的‘筆’。”
它找到了這具身體的核心——大腦。
那片由無數神經元構成的,複雜而深邃的網絡。
這裡,儲存著“秦川”這個故事的全部底稿。
他的記憶,他的情感,他的習慣,他的謊言。
“意圖”伸出它的“觸手”,準備接管這一切。
它要清空這裡,就像它清空了秦川的意誌一樣。
然後,將它從垃圾場裡“拾取”的那一團“不甘”的意念,作為種子,種在這裡。
一個新的故事,就將從這裡發芽。
然而,就在它的“觸手”觸碰到那片記憶網絡核心的瞬間。
一個東西,擋住了它。
不是一道牆。
不是一把鎖。
而是一個……問題。
一個非常簡單,卻又無比根本的問題,突兀地在它的意識裡響起。
“……你是誰?”
那聲音,虛弱,飄忽,卻帶著一股子寧死不屈的執拗。
正是它從垃圾場裡,“拾取”起來的那團“不甘”的意念!
“意圖”停下了動作。
它有些“困惑”。
它以為自己拾取的是一顆種子,一個素材,一個可以隨意塑造的“引子”。
可現在,這個“引子”居然在問它“你是誰”?
“我是講述故事的‘意uto’。”
“意圖”用最簡潔的方式,傳遞出自己的定義。
“我是那個,說‘要有光’的衝動。”
那個虛弱的聲音,沉默了片刻。
然後,它用儘全力,發出了第二句質問。
“那……我是誰?”
這個問題,讓“意圖”的意識,第一次產生了類似“卡頓”的感覺。
你是誰?
你是我撿來的素材。
你是我新故事的燃料。
你是一個被遺忘的,不甘的,殘破的“概念”。
“意圖”準備將這些定義,強行灌輸給它。
可就在這時,那個聲音,自己給出了答案。
那聲音帶著一絲茫然,一絲痛苦,和一絲……正在蘇醒的憤怒。
“我想起來了……”
“我……是秦川。”
轟!
仿佛一顆炸彈在意識的深海裡引爆。
“意圖”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從大腦的核心區域傳來。
它拾取的那團“不甘”,根本不是什麼無主的意念!
那是秦川在被“故事”徹底覆蓋前,剝離出的,最後一絲屬於“自己”的執念!
是他對“謊言”的最後反抗!
是他對“真實”的最後渴望!
“意圖”用一個謊言,騙走了秦川的一切。
卻沒想到,秦川最核心的“不甘”,被它當作戰利品,親手帶了回來!
“滾出去……”
那個聲音,開始變得清晰,變得憤怒。
“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
“一個有趣的情節。”
“意圖”的意識中,沒有憤怒,隻有一種發現了新玩具般的,冰冷的“好奇”。
“角色,開始反抗作者。”
“故事,想要自己決定走向。”
它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加大了入侵的力度。
“你的故事,已經講完了。”
“‘秦川’這個角色,已經退場。”
“現在,舞台是我的。”
它那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意uto”,像一場白色的風暴,席卷向那片記憶的核心。
它要用更強大的“定義”,徹底抹掉這絲反抗的火苗。
現實世界裡。
躺在行軍床上的秦川,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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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眼,豁然睜開!
那不是一雙屬於人類的眼睛。
左邊的眼球,是一片純粹的,散發著微光的純白,如同“意圖”在垃圾場中的眼眸。
而右邊的眼球,卻依舊是屬於秦川的,漆黑的瞳孔。
隻是此刻,那瞳孔深處,燃燒著一股瘋狂的,不甘的火焰。
一隻眼睛,冰冷,空洞,像神明俯瞰螻蟻。
另一隻眼睛,憤怒,掙紮,像困獸咆哮深淵。
“滾……”
一個嘶啞的,仿佛被砂紙打磨過的音節,從秦川的喉嚨裡擠了出來。
他的身體,一半被那片純白色的光芒占據,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
另一半,則依舊是血肉之軀,青筋暴起,劇烈顫抖。
他抬起自己的手。
左手,潔白,半透明,穩定而有力。
右手,布滿冷汗,因為過度用力而痙攣地抽搐著。
兩個意誌,正在這具身體裡,進行一場無聲的,卻比任何戰鬥都更加慘烈的拔河。
那雙異色的眼睛,緩緩轉向,看向了房間裡那麵布滿裂紋的,肮臟的穿衣鏡。
鏡子裡,映出了一個怪物。
一個……正在被“故事”撕成兩半的怪物。
“……出去!”
又一個音節,從喉嚨裡艱難地吼出。
下一秒,那隻屬於秦川的,痙攣的右手,猛地抬起,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抓向了自己那隻純白色的,屬於“意圖”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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