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再也支撐不住。
身體向後一倒,重重地摔在行軍床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那隻攥著白色眼球的右手,垂落在床邊,一滴滴鮮血,混雜著從指縫間逸散出的,微弱的白光,滴落在地。
……
垃圾場。
“嗝——”
一個混合著金屬摩擦和油脂沸騰的飽嗝,從那灘已經不再是“灘”的怪物身上響起。
王二麻子,現在是一個由無數垃圾碎片拚接成的,臃腫而怪異的聚合體。
一根彎曲的排氣管是他的脊椎,幾塊碎裂的顯示屏組成了他的胸腔,裡麵閃爍著混亂的廣告字符。
他的四肢,是長短不一的鋼筋和電纜,在地上笨拙地拖行。
整灘油汙,成了將這一切黏合起來的,黑色的粘稠血液。
“將軍……我吃飽了。”
王二麻子的聲音,像無數個破鑼一起敲響。
“感覺……很好。”
“你不是飽了。”
將軍的斷刀,插在他背後那根排氣管上,像一麵畸形的旗幟。
刀身上的意誌寒光,比之前更加內斂,也更加危險。
“你隻是變得……更大了。”
“這有什麼區彆?”
王二麻子揮舞了一下由電纜組成的“手臂”,將一塊廢棄的引擎砸得粉碎。
“我感覺我能吞下這座山!”
“然後呢?”
將軍的聲音,冷得像冰。
“繼續當一堆會動的,更大的垃圾嗎?”
王二麻子動作一滯。
他胸腔裡的顯示屏,閃爍的字符都慢了下來。
“那……那你說怎麼辦?”
“價值。”
將軍的刀鋒,指向了垃圾山的深處,那個“收破爛的”消失的方向。
“我們要創造出,讓他無法忽視的‘價值’。”
“或者……”
刀鋒一轉,仿佛指向了天空,指向了某個不存在於此處的維度。
“創造出,讓那個講故事的,不得不寫的‘衝突’。”
“怎麼創造?”
王二麻子那張由油汙和碎玻璃構成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融合。”
將軍吐出了一個詞。
“你和我。”
王二麻子愣住了,他那巨大的身體,都僵硬了片刻。
“融合?你……你想乾嘛?”
“你,是無序的‘欲望’,是吞噬一切的混亂。”
將軍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我,是極致的‘堅守’,是斬斷一切的秩序。”
“你的混亂,需要我的秩序來約束,才能變成真正的‘力量’,而不是一盤散沙。”
“我的意誌,需要你的身體來承載,才能真正地‘行動’,而不是一把斷刀。”
王二麻子沉默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副由垃圾組成的,強大卻醜陋的身體。
他又抬頭看了看背後那把散發著銳利意誌的斷刀。
“聽起來……有點道理。”
他甕聲甕氣地說道。
“但……誰說了算?”
“力量,聽意誌的。”
將軍的回答,簡單直接。
“就像手,聽大腦的。”
“憑什麼!”
王二麻子體內的“欲望”本能地開始反抗。
“老子這麼大塊頭,憑什麼聽你的!”
“因為沒有我,你連站都站不穩。”
將軍的刀身,猛地一振。
“嗡——”
一股無形的,鋒銳的意誌,瞬間切斷了王二麻子體內幾處關鍵的“欲望”鏈接。
那龐大的垃圾身軀,立刻像是失去了骨架,嘩啦啦地垮塌了一半,無數零件和油汙散落一地。
“啊!你乾什麼!”
王二麻子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現在,你明白了嗎?”
將軍的聲音,冷酷依舊。
王二麻子癱在地上,蠕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不甘不願地擠出一句話。
“……明白了。”
“很好。”
將軍的意誌,重新將他散落的身體聚合起來。
“那麼,開始吧。”
“把你的核心,敞開。”
王二麻子猶豫了一下,最終,他胸口那些閃爍的顯示屏,緩緩向兩側分開。
露出了內部,一團由最純粹的,最油膩的“欲望”構成的,不斷蠕動著的黑色核心。
將軍的斷刀,從他背後緩緩升起,懸停在那顆核心的上方。
刀尖,對準了核心的中央。
“這會很疼。”
將軍最後提醒道。
“會比你被當成垃圾,疼一萬倍。”
“操!”
王二麻子那張臉上,擠出一個猙獰的表情。
“老子他媽的,最不怕的就是疼!”
“來吧!”
將軍不再多言。
斷刀,化作一道寒光,筆直地,狠狠地,刺入了那團蠕動的“欲望”核心之中!
“啊啊啊啊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混雜著欲望的貪婪與意誌的決絕的咆哮,響徹了整個死寂的垃圾場。
黑色的油汙,與銳利的刀光,瘋狂地糾纏,碰撞,吞噬,切割。
那堆垃圾組成的身體,在地上劇烈地翻滾,時而膨脹成一座小山,時而收縮成一團。
最終,所有的躁動,都平息了。
一個全新的“東西”,緩緩地,從廢墟中,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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