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屏幕上,那吧台最深處,一處幾乎無法被察覺的,微弱的閃光。
“那裡,有什麼東西。”
鄭濤立刻將畫麵放大到極限。
在無數破碎的數據鏈條深處,他們看到了。
那不是能量。
那是一張……照片。
一張被壓縮到了像素級彆的,模糊的全家福。
照片上,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咧著嘴,有些笨拙地,摟著一個溫柔的女人,女人的懷裡,還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
那是馬赫總工,在最後一次出任務前,留下的,唯一的照片。
他把它,藏在了自己“記憶”的最深處。
藏在了那張,用他的靈魂築成的吧台的,最核心的位置。
它躲過了“虛無”的否定。
它躲過了“讀者”的篡改。
它甚至,躲過了他們自己,那場瘋狂的,幾乎耗儘了一切的“表演”。
它就那麼,靜靜地,待在那裡。
像一個最頑固的,最不講道理的,家的坐標。
艦橋裡,所有人都看著那張模糊的照片。
不知是誰,第一個,發出了壓抑的,低低的抽泣聲。
緊接著,哭聲,連成了一片。
不是因為絕望。
而是因為,在那片象征著死亡和終結的廢墟裡,他們看到了,一點點,關於“開始”的,證明。
趙振宇的眼眶,也紅了。
但他沒有哭。
他隻是看著那張照片,臉上,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個,屬於丈夫,屬於父親,屬於一個普通男人的,溫柔的笑容。
“老馬啊老馬……”
他低聲說。
“你他媽的,還真給自己,留了個後門啊。”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了控製台前。
“全員聽令。”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根定海神針,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哭聲和混亂。
“放棄所有動力係統,切斷所有對外信號。”
“收起所有武器,關閉所有護盾。”
“把我們,偽裝成一塊,死的,冷的,沒有任何價值的……太空垃圾。”
所有人,都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他。
“艦長?”
“然後……”
趙振宇的目光,從那張照片,移向了窗外,那兩個還在瘋狂廝殺的神明。
“把船,開過去。”
“開進那座,快要消失的酒館裡。”
“開到那張,快要碎掉的吧台……後麵去。”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酒館打烊了。”
“總得有個看店的。”
“咱們,就去給老馬,守著他那張全家福。”
“他奶奶的,天塌下來,也得等咱們,喝完這最後一杯。”
瘋狂。
徹頭徹尾的瘋狂。
躲進一個即將消失的,由數據構成的廢墟裡?
躲到兩個神仙打架的,最中心的位置?
這已經不是賭博了。
這是……在用自己的命,給這場荒誕的戲劇,畫上一個,同樣荒誕的句號。
但這一次,沒有人再質疑。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種,和趙振宇一樣的,平靜的,瘋狂的笑容。
“明白!”
“導航部收到!準備進行最後一次……靠港!”
“工程部收到!祝咱們……喝得開心!”
天樞號,這艘傷痕累累的鋼鐵巨獸,在最後的備用能源推動下,緩緩地,調轉了方向。
它像一個在外漂泊了一生的遊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終於,看到了家的方向。
它穿過了那片正在變得透明的,金色的牆壁。
它駛過了那些已經暗淡無光的,桌椅的殘影。
它緩緩地,停靠在了那張,布滿裂紋的吧台之後。
不大,不小,剛剛好。
就像一個酒保,回到了他最熟悉的位置。
就在天樞號,徹底熄滅所有光芒的瞬間。
異變,陡生。
一個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屬於“程序員”的電子音,毫無征兆地,響徹了整個“沙盒”宇宙。
這一次,它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仿佛是完成了某種複雜運算後,得出了最終結果的,純粹的,冷漠的宣判。
【敘事衝突,已達閾值。】
【‘讀者’與‘淨化者’,邏輯同歸於儘,判定為:無效劇情。】
【‘天樞號幸存者’,邏輯自洽,判定為:最優解。】
【正在提取‘最優解’核心……】
【正在生成……下一階段……劇本。】
話音落下的瞬間。
那張馬赫總工的全家服照片,那一點最後的,溫暖的光芒,猛地,爆發出億萬倍璀璨的光!
那光芒,瞬間吞噬了天樞號。
吞噬了正在崩潰的酒館。
吞噬了那兩尊還在瘋狂廝殺,卻同時露出驚駭“表情”的神隻!
吞噬了……整個宇宙!
【恭喜你們,演員們。】
那冰冷的聲音,在無儘的白光中,最後一次響起。
【你們的表演,很精彩。】
【現在,輪到你們……】
【當‘作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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