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祁明遠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黃璿急促道:“抓穩!”
黃璿側身拽住祁明遠的手腕,而後單手套著韁繩,從腰間摸出個防風打火機:“紅色二踢腳,往它們前麵扔!”
祁明遠沒敢猶豫,立馬從黃璿的斜挎包裡,掏出一支油紙包的二踢腳,引線外露,帶著刺鼻的火藥味。
打火機“哢嗒”三次才點燃引線,炮仗在狼群前方五米處炸開,揚起一片草屑。
頭狼豎起耳朵後退幾步,但狼群並未立即散去。
祁明遠又連續點燃三個炮仗,爆炸聲在草原上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最終,頭狼才不甘心地退向遠處的山梁,但仍不時回頭張望。
“不要停,繼續丟!”黃璿額頭已經布滿了密汗,她見祁明遠停了下來,喘息著喊道。
他顫抖著摸出打火機,繼續點燃而後看也不看就往身後扔去。
“砰——啪!”
“砰——!”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在草原上炸響,遠處傳來幾聲淒厲的狼嚎。
祁明遠機械地重複著動作,直到扔完最後一個炮仗。
四周終於安靜下來,隻剩下棗紅馬粗重的喘息聲和他們劇烈的心跳。
直到最後一發炮仗炸響,遠處的狼群才徹底消失在視野中。
棗紅馬喘著粗氣,馬鞍已經被汗水打濕。
黃璿不僅沒有減速,反而用靴跟輕磕馬腹,棗紅馬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她頭也不回地冷聲說道:“這裡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祁明遠坐在她身後,能清楚地看到她曬得通紅的脖頸上滾落的汗珠。
她之前一直右手握著韁繩,左手向後緊緊拽著他的衣角,現在卻突然鬆開了手。
祁明遠身子一晃,下意識地就抱住了黃璿。
而後,他也是意識到了不對,當即把手抽了出來,緊緊的抓住馬鞍兩側。
“謝……”他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話還沒說完就被黃璿打斷。
“不必。”她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帶著疲憊,“早點離開這裡吧。你不適合這裡,這裡也沒有你要的東西,你在這裡隻會給我們,給彆人帶來麻煩!”
“可是,我……”祁明遠看著她的背影,想要辯解,但黃璿突然勒緊韁繩。
馬兒猛地刹住腳步,她側過半邊臉,曬得脫皮的臉頰上寫滿不耐煩:“沒有什麼可是!你既然能從湖北逃到這裡,那你也可以從這裡逃走。反正你是一個逃兵,橫豎都是逃,還差這一回嗎?”
祁明遠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他想辯解自己不是逃兵,可話到嘴邊卻像卡了殼的槍,怎麼也扣不響。
“嗬,不吭聲就是認了?”黃璿冷笑一聲,聲音像摻了冰碴子的馬奶酒,“今兒個是我碰巧路過,下回呢?”
“我......”祁明遠剛張嘴,又被黃璿給生生截斷。
“來這兒有幾天了?惹了麻煩,驚了羊群,現在又差點喂了狼,這就是你說的‘采風’?”黃璿掰著曬得發紅的手指頭數落著祁明遠。
見祁明遠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黃璿心頭火起,猛地一抖韁繩:“下去!”
她胳膊一甩,直接把祁明遠推下了馬背。
祁明遠踉蹌著跌坐在草地上,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黃璿居高臨下地甩下一句:“順著前麵那棵歪脖子胡楊樹,往前走兩裡地就是巴圖家。”
黃璿猛地勒住韁繩,棗紅馬在烈日下煩躁地踏著步子。
她猛地轉過頭,曬得通紅的臉上儘是失望:“祁明遠,你真是丟我們湖北人滴臉!遇到事就當個苕頭日腦滴憨包,彆個指到鼻子罵你連個屁都不曉得放!”
她緊攥著馬鞭的手氣得直抖:“老子還指望你像個男將樣滴雄起,哪曉得你連個扁屁都放不出來,真是掉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