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巴特爾冷哼一聲,眼神陰鬱地盯著她,“那他腰上掛的荷包是誰繡的?上次我要你給我繡個煙袋,你推說沒空,轉頭卻給一個漢人繡了這麼精細的活兒?”
哈丹的眉頭猛地一皺,眼底的怒火瞬間燒了起來。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碗叮當作響:“巴特爾!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滾去跟羊群睡一個月!”
巴特爾悻悻地閉了嘴,但也沒有說什麼。
這的確是他的疏忽,阿爸交代他看好妹妹,結婚自己一時疏忽才導致了這件事情的發生。
“阿爸,我……”其其格攥緊了袍角,手指微微顫抖。
但哈丹卻忽然放緩了語氣,粗糙的大手輕輕撫過她的頭頂,像安撫受驚的小馬駒:“好了,孩子,這事過去了。就像草原上的風,吹過去就散了,彆再想了。”
“祁明遠!你給我停下!”黃璿策馬狂奔,終於追上了那個不要命的身影,聲音裡帶著罕見的焦急,“你瘋了嗎?這樣會摔死的!”
巴圖在另一側緊追不舍,粗獷的嗓音裡滿是擔憂:“祁作家!慢點!你那點騎術經不起這樣跑啊!”
祁明遠平日裡騎馬,不過是在草原上慢悠悠地踱步,最多小跑幾步就會緊張地攥緊韁繩。
可此刻,他竟像變了個人似的,馬鞭甩得啪啪作響,整個人幾乎貼在馬背上,發瘋般地向前衝。
“祁明遠!”黃璿又喊了一聲,可回答她的隻有呼嘯的風聲。
祁明遠充耳不聞,雙眼死死盯著遠處的地平線,他猛地又是一鞭:“駕!”
馬兒吃痛,四蹄如飛,轉眼間又將追兵甩開一截。
黃璿和巴圖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恐。
這個平日裡連馬都騎不穩的作家,此刻竟像個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這個方向,是烏雲家的牧場!”巴圖臉色驟變,粗獷的聲音在風中破碎。
黃璿心頭一緊,猛地夾緊馬腹追了上去。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這個找不到方向的祁明遠,什麼時候和草原姑娘有了這樣的糾葛?
方才跟林玘打電話,她甚至沒來得及問清緣由,祁明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衝了出去。
現在想來,他當時的眼神就透著決絕,那絕不是一時衝動。
“現在隻能見機行事了!”黃璿高喊著回應,馬蹄卷起的草屑撲打在臉上。
巴圖腰間的套馬杆在顛簸中嘩啦作響,卻遲遲不敢出手。
這個距離,稍有不慎就會讓那個不要命的漢人摔斷脖子。
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抵達烏雲家前截住他。
“駕!”巴圖狠狠抽了一鞭,馬嘶鳴著加速。
黃璿望著前方那個近乎與馬匹融為一體的身影,心頭震撼。
那個曾經連上馬都要人攙扶的文弱作家,此刻竟像個真正的草原騎手般縱馬飛馳。
風扯亂了他的衣襟,卻扯不散那股破釜沉舟的氣勢。
黃璿策馬追趕時,心裡也很擔心,她怕祁明遠會跟烏雲家再起什麼衝突,畢竟這裡可是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