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璿的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眼睛彎成了月牙,她意有所指地晃了晃手機提醒道:“那你可彆忘了咱們的約定。”
祁明遠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那是開播前黃璿提出的條件。
“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搞定的。反正一時半會兒,我也沒打算離開草原。”他鄭重地點頭,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輕,卻讓黃璿敏銳地捕捉到了話外之音。
黃璿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尾音拖得老長。
她什麼也沒說,隻是那雙含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祁明遠,讓祁明遠神情很不自然。
“你彆亂想,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祁明遠急得聲音都高了八度,連忙解釋著。
黃璿噗嗤笑出聲來:“哈哈,我可什麼都沒想啊~“
她故意把“沒”字咬得特彆重,“倒是你,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祁明遠張了張嘴,卻發現越描越黑,最後隻能懊惱地抓了抓頭發,也沒在開口了。
“好啦,不逗你了,明天早上見!”黃璿笑著擺擺手,轉身就往外麵走去,她的聲音隨著遠去的腳步聲漸漸消散在夜色中。
帳篷外,牧羊犬叫了兩聲,像是在笑話某個人的窘迫。
祁明遠望著黃璿遠去的背影,手中的鋼筆不自覺地轉了一圈又一圈。
月光透過帳篷的縫隙,在他麵前的稿紙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留下來的理由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就像草原上的風,你永遠說不清它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吹來的。
是為了她?還是完成承諾?亦或者說為了他自己?
現在,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一陣微風拂來,祁明遠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腰間的荷包,隨後取出了荷包裡的“金蓮花”。
望著這朵“希望之花”他突然笑了,所有的糾結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最簡單的念頭:“既然開始了,那就把它做完吧!”
這個從都市逃離至此的網絡作家,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內心的聲音。
也就是在這一晚,祁明遠頭剛沾到枕頭就沉沉睡去,連夢都沒做一個。
草原的星空透過蒙古包的天窗照在了他的臉上,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他才睡醒。
雖然這一晚他睡得很舒服,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卻並沒有任何放鬆。
他正在蒙古包裡,翹首以盼地等著林玘他們的到來。
他盤腿坐在氈毯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眼睛時不時瞟向帳篷外。
奶茶熱了又涼,涼了又熱,直到日上三竿,才聽見林玘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帳篷簾子被掀開的瞬間,祁明遠就察覺到了異樣,林玘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這件事情有些棘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玘情緒十分低落,整個人狀態都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