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回去!”古麗亞在愣神了片刻後,突然來到祁明遠身後,對他說道。
聽到古麗亞的話,祁明遠的也放下了醜萌的手工作品。
祁明遠轉過身來,沒有直接說話,因為他在聽古麗亞說。
“您說得對,”古麗亞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堅定,“草原才是最適合拍攝的地方,這些水泥牆壁……”
說著,她環顧了四周,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總讓人覺得少了些什麼重要的東西……”
祁明遠看著古麗亞,眼底泛起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心中的巨石也算是落下來了。
“那我們現在就動身?”祁明遠隨後問道。
看到古麗亞點頭,祁明遠直接開始收拾起設備。
還是那一句,時間不等人。
本來祁明遠是準備讓阿不都送他們的,結果阿不都有事,所以他隻能隨便叫了個車送他們回去。
“我知道你是為了那個杯子,我可以幫你們做,隻是數量……”車上,古麗亞對祁明遠說道。
那個電話過後,古麗亞不僅態度完全發生了改變,就連心態都發生了變化。
這次回去,她也是做出了一個決定,隻是這個決定,她沒有說出來罷了。
“謝謝您,古麗亞老師。我替大家謝謝您!”祁明遠望著古麗亞微微泛紅的眼眶,心底湧起一陣暖意。
他比誰都清楚,這些帶著白樺清香的工藝品,每一道紋路都凝結著草原匠人的心血,所以也必須得到創作者的真心認可。
這不僅是對知識產權的尊重,更是對遊牧民族千年技藝傳承的守護。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必費儘周折地奔走協調。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古麗亞與巴依大叔冰釋前嫌,對查乾陶勒蓋而言,又何嘗不是一樁美事?
就像春日裡融化的雪水,終將滋潤整片草原。
那些曾經斷裂的情感紐帶,如今正被一針一線地重新編織,比任何手工藝品都要珍貴。
隨後,祁明遠也是連忙補充道,聲音裡帶著誠懇的溫度:“該給您的收益我們都會按市場價結算,絕對不會讓您吃虧。說實話,您的手工藝品在網上特彆受歡迎,不僅網友們,就連我也是越看越喜歡。”
“那時候我總喜歡在樺樹皮上刻些稀奇古怪的圖案,做一些奇怪的東西,爺爺說這是褻瀆了祖輩傳下來的手藝。”古麗亞望了眼窗外的草原,聲音突然輕了下來,“那天他氣得渾身發抖,把我刻了大半個月的作品全都扔進了火爐。我看著那些樺樹皮在火裡卷曲、變黑,最後化成灰燼……”
古麗亞的聲音突然哽住了,像被風折斷的牧草,隻剩下壓抑的抽泣聲在車廂裡回蕩。
祁明遠的喉結滾動了幾下,最終隻是沉默地遞過去了一張紙巾。
他望著古麗亞顫抖的肩膀,突然明白了那些歪脖子小馬駒為何總是咧著嘴笑。
那是一個女孩用十年時間,一針一線縫補起的破碎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