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說你能讓魔熊抽風?給我們露一手唄?”一個高個子外門弟子笑著喊,手裡的木劍在指尖轉了個圈,“要是真有本事,哥幾個幫你說說,讓你進外門怎麼樣?”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笑聲裡的嘲弄像針一樣紮人。
沈小虎咬著牙,裝滿水的桶從井裡提上來,晃悠著往水缸走。水灑在地上,打濕了他的褲腳,冰涼的感覺順著腳踝往上爬。
“裝什麼啞巴?”另一個矮胖的弟子攔住他,伸手就要去掀他的衣襟,“是不是藏了什麼寶貝?拿出來瞧瞧!”
沈小虎猛地後退一步,懷裡的黑石硌得胸口發疼。他抬起頭,眼裡的怯懦少了些,多了點被逼到牆角的倔強:“讓開。”
“喲,還敢頂嘴?”矮胖弟子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伸手就要推他,“一個雜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的手還沒碰到沈小虎的胳膊,就被一道清冷的聲音喝住了。
“住手。”
桃樹林的陰影裡,陳明靜不知何時站在那裡。月白色的裙擺沾了點泥土,大概是剛從後山練劍回來,手裡的長劍還在滴著水,顯然剛洗過。
外門弟子們臉色一變,趕緊躬身行禮:“陳師姐!”
陳明靜沒看他們,目光落在沈小虎身上。他正死死攥著水桶的繩子,指節發白,懷裡的衣襟被按得緊緊的,像護著什麼稀世珍寶。陽光透過桃樹葉落在他臉上,一半亮一半暗,倒真有幾分“謎一樣”的味道。
“誰讓你們來的?”她的聲音很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我們……我們就是路過……”高個子弟子結結巴巴地說,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她。
“滾。”
一個字,像冰錐落在地上。外門弟子們不敢再多說一句,灰溜溜地跑了,連落在地上的劍穗都忘了撿。
桃樹林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還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沈小虎低著頭,腳尖踢著地上的石子,心裡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陳師姐為什麼會幫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想探查他懷裡的黑石。
“挑完水,去青竹軒一趟。”陳明靜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她轉身往山下走,月白色的背影很快融入林間的光影裡,“靈溪燉了藥湯,對你的傷有好處。”
沈小虎愣住了,抬起頭時,隻能看見她的衣角消失在桃樹後麵。
藥湯?
是為了他的傷,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探查”?
他低頭摸了摸懷裡的黑石。冰涼的石頭貼著心口,安安靜靜的,卻像在說:去。
井台邊的風又起了,帶著雜役院方向傳來的隱約閒話。沈小虎扛起水桶,往水缸的方向走。水晃悠著灑出來,在地上畫出歪歪扭扭的線,像他此刻的心情。
“謎一樣的雜役”?
他苦笑了一下。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狗屎運,還是真的藏著什麼秘密。他隻知道,從黑風林回來後,有些東西確實不一樣了。
比如雜役院的目光,比如外門弟子的態度,比如……陳師姐偶爾投來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這些像一張網,把他這隻隻想躲在柴房的兔子,拽到了眾人麵前。
水桶“咚”地放進水缸,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臉頰。沈小虎抹了把臉,看著青竹軒的方向,深吸了口氣。
不管是福是禍,該來的總會來。
至少現在,他還活著,還能挑水,還能……抱著懷裡的黑石,繼續做這個“謎一樣的雜役”。
至於名聲?
在活下去麵前,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後山的風又起了,吹得桃樹葉嘩嘩作響,像是在替他應和,又像是在嘲笑他這點微不足道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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