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一側,有個被垂掛瀑布和茂密藤蔓遮得嚴嚴實實的洞口,不到眼前絕難發現。
這平台三麵淩空,地勢險極,更厲害的是高處布有防禦——兩側岩壁上方,竟暗藏著幾處人工開鑿的垛口和平台。
楊過目光銳利,才一踏上平台,便察覺頭頂岩壁後有人影閃動,隨即傳來一聲低喝:
“下麵是什麼人?站住!”
幾乎同時,岩壁垛口後“唰”地探出四五張強弓硬弩,箭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寒光,齊齊對準了下方的闖入者。另有數支長矛從射擊孔中伸出,封住了去路。此處看似天成,實則是一處內外夾擊、上下呼應的致命關隘。
楊過心中暗讚:守在此地,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就在這時,明玥上前一步,抬手緩緩摘下了遮麵的風帽與紗巾,仰首向著上方清晰說道:“是我,明玥。”
岩壁上方靜了一瞬,隨即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已轉為恭敬:
“原來是大小姐。放行!”
弓弩霎時收回,長矛也悄然縮回孔內,那股鎖定的殺氣瞬間消散。
明玥回頭朝楊過等人微微頷首,示意他們跟上,自己則率先轉身,向那幽深的洞口走去。
眾人緊隨其後,踏入洞中。光線驟然一暗,空氣也變得更加潮濕,隻有水珠滴落的清響和腳步聲在洞壁間回蕩。
誰知才行不過十餘步,前方轉彎處竟又是一暗,一道粗重的包鐵木柵欄嚴嚴實實地封住了去路。柵欄後方火光一閃,映出兩名短刀手的身影,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通行令。”
這洞內通道本就狹窄,在此設卡,當真是一絲空隙也無。
明玥似是早有所料,並未停步,隻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物事,在火光前晃了一晃。那守衛當即頷首,低聲道:“得罪。”隨即與同伴合力,將那沉重的柵欄無聲無息地拉向一側,讓出了通路。
楊過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了然:若非有明玥這等核心人物一路引領,外人即便僥幸突破外麵瀑布平台的重重弓弩,到了這昏暗的洞內,麵對如此隱秘且毫無征兆的第二道關卡,也絕難輕易通過。
所幸,有明玥同行。
當他們終於走出洞穴,眼前的景象讓見多識廣的楊過也不禁一怔。
眼前是一座被險峻群山緊緊環抱的廣闊穀地,宛如一個與世隔絕的天地。
穀中地勢平坦,溪流蜿蜒,田壟整齊,作物長勢喜人。
依山處散布著堅實的木石屋舍,布局井然。最令人驚訝的是,遠處竟有一灣平靜的海水深入穀中,泊著數艘大船。
整個山穀不僅是一處世外桃源,更儼然一座隱密的堡壘。
穀口要道設有木石哨塔,隘口處隱約可見粗壯的柵欄與滾木,地形險要處皆有人工開鑿的箭孔。
顯然,此地不僅有人居住,更經長期經營,防備森嚴。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逼近。
數十名手持刀槍、衣著簡樸的漢子從屋後與林間迅速湧出,瞬間攔在眾人麵前。
他們眼神銳利,動作乾脆,顯是訓練有素。
為首的是個精神矍鑠的老者,雖鬢發皆白,但步履沉穩,目光如電。
“叔祖!”明玥喚了一聲,快步上前,情緒激動之下,眼眶已然泛紅,淚水無聲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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