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狼沉默片刻,緩緩道:“子時三刻,陰氣最盛之時,便是堂主功成出關之刻。屆時,你等依令行事,不得有誤。”
子時三刻!
楊過與歐陽鋒對視一眼,心中了然。此刻剛過亥時,距離血狼出關,尚有近兩個時辰。
又聽了片刻,見宴席已近尾聲,眾頭目開始商議些具體布防、人員調配的瑣事,再無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歐陽鋒朝楊過打了個手勢。
兩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沿原路退出了岩縫區域,來到一處較為隱蔽的岩石後。
“如何,小子?”歐陽鋒低聲問,“是等那勞什子堂主出關,硬碰硬乾一場,還是......”
楊過眼中寒光閃爍,掃視著穀中錯落的屋舍、堆積的糧草物資,笑道:“既然他們大擺壽宴,咱們空手而來,總得送份‘賀禮’。離他出關還有段時間,正好......”
歐陽鋒會意,興奮地說道:“嘿嘿,放火?搗亂?老夫最喜歡了。先說好,東邊那片屋子歸我,瞧那堆得跟山似的麻袋,不是糧食就是火藥,燒起來一定好看。”
“西邊那片像是工匠坊和庫房,交給孩兒。”楊過從懷中取出火折子,又摸出幾個在棲霞坳閒暇時用硝石、硫磺等物簡單配置的易燃小包,“動靜鬨得越大越好,讓他們自亂陣腳,我門這次要把他們做成‘烤全狼’。”
“正合我意!”歐陽鋒舔了舔嘴唇,“鬨完了,再去‘嘯月洞’門口候著,給那戴麵具的家夥一個‘驚喜’。”
計議已定,兩人再不遲疑,身形一晃,便如兩道輕煙般,朝著預定的方向潛行而去。
夜色深重,狼嚎穀中依舊喧鬨。
誰也沒有察覺,兩尊煞神已悄然降臨,即將在這“血狼”出關的前夜,送上第一份腥風血雨的“厚禮”。
“嘯月洞”前,酒酣耳熱之際,不知是誰先起了頭,嫌單純的喝酒賭骰子不夠刺激。
疤臉狼猛地將酒碗砸在桌上,噴著酒氣道:“光喝酒有個鳥味!咱們兄弟都是刀頭舔血的真漢子,要玩,就玩點帶勁的!”
“哦?疤臉有何高見?”柳三娘黑紗後的眼波流轉,語氣慵懶中帶著一絲興味。
疤臉狼獰笑一聲,抬手打了個響指。
立刻有幾名嘍囉應聲而去,不多時,竟從岩洞旁的囚籠裡拖出兩個被鐵鏈鎖著、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漢子。
看其打扮,似乎是被擄來的行商或樵夫,此刻嚇得抖如篩糠,話都說不出來。
“看見沒?”疤臉狼指著那兩個瑟瑟發抖的活人,如同指著兩塊砧板上的肉,“咱們就拿他們當靶子,比比暗器!老規矩,三十步外,打他們身上掛的鈴鐺,鈴響人不能死,算得分;打中要害死了,算輸!最後誰得分高,這倆人身上的油水,還有……”
他掃了一眼席間,隨手抓起一個剛從彆處劫掠來的的金酒壺,“這寶貝,就歸誰!怎麼樣,夠不夠勁?”
“哈哈!好主意!”孫矮子第一個跳起來,尖聲叫好,“老子正嫌酒淡呢!算我一個!”
崔百歲陰測測地笑了笑,默認同意,手指已然摸向腰間暗器囊。
連一直顯得較為冷淡的柳三娘,也微微坐直了身子,纖纖玉指撚起了桌上幾根用來固定發髻的銀針,顯然也來了興致。
“影狼”端坐主位,並未出聲阻止,狼首麵具下的目光冷漠地掃過場中,仿佛隻是看一場尋常遊戲。
嘍囉們吆喝著將那兩人拉到石台邊緣的空地上,在他們破爛的衣服上係上幾個小銅鈴,然後強迫他們站定。
兩名“活靶子”早已麵無人色,絕望的淚水混著汙跡淌下,卻因鐵鏈鎖喉和周圍明晃晃的刀劍,連掙紮哀嚎都發不出,隻能閉目待死。
“老子先來!”疤臉狼從懷中摸出三把飛刀,掂了掂,走到劃定的界線處,眯起一隻眼瞄了瞄,“左邊那個,胸口鈴鐺!”
話音未落,飛刀已然出手,帶著破空之聲,直取左側那人胸前銅鈴。
那飛刀去勢甚急,眼看就要命中鈴鐺,卻在最後一瞬微微向上一偏,“嗤”地一聲,竟是擦著銅鈴邊緣,劃破了那人的肩膀,帶出一溜血花。
銅鈴晃了晃,發出一聲輕微卻清晰的“叮當”聲。
“哈哈!響了!一分!”疤臉狼得意大笑。
那中刀的“靶子”悶哼一聲,劇痛之下幾乎癱軟,又被身後的嘍囉粗暴扯住。
“雕蟲小技。”崔百歲冷哼一聲,不見他如何動作,幾點烏光已從他袖中射出,竟是三枚邊緣鋒銳的金錢鏢,成品字形射向另一人腰間和雙臂懸掛的銅鈴。
隻聽“叮叮叮”三聲幾乎連成一線脆響,三枚銅鈴應聲而響,而那被當作靶子的漢子,除了衣服被割破幾道口子,竟毫發無傷。
“好!”席間有人喝彩。
崔百歲枯瘦的臉上露出一絲得色。
孫矮子怪叫著:“看我的!”他身形矮小,手法卻刁鑽,揚手打出幾枚喂毒的鐵蒺藜,專打難以瞄準的腳踝鈴鐺,雖也命中鈴鐺,但鐵蒺藜上的倒刺還是帶走了幾片皮肉,疼得那“靶子”慘叫出聲,又被嘍囉捂住嘴。
柳三娘素手輕揚,數點寒星激射而出,正是她手中的銀簪和幾根細針。
銀光閃爍間,不僅精準擊中數個鈴鐺,甚至有一根銀針穿透鈴鐺孔後,釘在了後方木樁上,針尾兀自顫動不已,顯示出驚人的力度與準頭。
場中一時呼喝怪叫不斷,這群凶徒完全將兩人的性命當作了取樂的工具。
正當場中呼喝怪叫達到高潮時,一聲尖銳的呼哨劃破喧囂。
疤臉狼擲到一半的飛刀硬生生停住。
緊接著,穀口方向猛然傳來慌亂嘶喊:“火!火起了!庫房那邊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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