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來之筆？什麼意思？”露娜心中一滯，不免為莫妮卡擔憂起來。連剛剛接過的黑咖啡都沒喝，隻靜靜等待著疾風的回答。
疾風想了想，組織好語言後將事實和盤托出：“典獄長。他拿你們3名g.t.i特戰乾員的性命做籌碼。威脅莫妮卡，如果不老實交代出內鬼是誰的話。每過8個小時他就會處決掉一名特戰乾員。如果老實交代，就能保住你們3位特戰乾員的性命。雖然高層已經有過特彆交代，不能擅自處置被列為重點監管目標的對象。但莫妮卡並不知道。所以，現在對於她來說，所要麵對的是兩個非常難以抉擇的選項。要麼守口如瓶，保全潛伏在哈夫克內部的間諜。要麼出賣間諜，保全你們三名g.t.i特戰乾員的性命。”
“什麼？這個死全家的典獄長！竟然這麼歹毒！我他！”露娜狠狠一拍茶幾，實在是沒忍住的爆出了粗口。
疾風輕輕握住她的手掌，小聲道：“娜兒。我知道，你也覺得典獄長這麼做很過分。但沒辦法，為了哈夫克。必要的犧牲、還有在一定限度之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情緒尚未穩定下來的露娜。語氣也有些發衝：“限度之內的代價？就是隨意剝奪彆人的生命嗎？克萊爾，你真覺得哈夫克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打造所謂的資源平等型社會嗎？”
“我不知道。”疾風搖了搖頭，語氣中也掛上些許迷茫：“但我明白。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善惡都不能一概而論。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誰對誰錯，誰又能說的明白呢？隻能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才能真正見分曉。娜兒，或許你的觀點和立場都是對的。但哈夫克......其實也沒錯。”
疾風這番無懈可擊的言論，一時間讓露娜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疾風的話沒有立場，也沒有偏袒任何一方。隻是將邏輯與真相道出而已。
見露娜不再出聲。疾風伸手攬住她的腰部，用小心翼翼的語氣詢問道：“不過。娜兒，無論何時何地。你都不會欺騙我的，對不對？我們永遠可以相信彼此，對嗎？”
“嗯，對。”露娜違心的點了點頭，心中泛起一股濃濃的愧疚感。
她確實騙了克萊爾，而且在這幾天裡還騙了不止一次。
其實早在前天，關於哈夫克集團秘密進行殘忍醫療實驗的大批輿論剛剛發酵的時候。克萊爾就問過她到底知不知情。她選擇敷衍、欺騙過去。
克萊爾還曾問過她為什麼和渡鴉在放風時有過交流，她也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而且此時，相比起自己和克萊爾之間的友情，露娜其實更關心正備受心理煎熬的莫妮卡會如何抉擇。
莫妮卡，那個滿腔熱忱，且心懷正義的年輕記者。她當然不會為了利益、為了換取活下去的機會而出賣友方人員。
但格赫羅斯，那個死全家的典獄長。手段之歹毒卻在莫妮卡的心理防線和堅韌意誌之上。
他並沒有對莫妮卡使用老套的威逼利誘手段，而是以道德和感情作為武器、逼迫莫妮卡必須作出抉擇。
露娜心裡很清楚，莫妮卡和被安插在哈夫克潮汐監獄內部的間諜、g.t.i追風者小組的特工肥皂隻有一麵之緣。也就是她和肥皂從莫妮卡嘴裡得到u盤拷貝數據安全密鑰的那一次。
而因為幾個月之前，在銜尾蛇行動中。她就已經和莫妮卡相識。所以，自己對於莫妮卡來說，算得上是聊得來的朋友。更何況，蜂醫和繆薩他們在莫妮卡心中的印象似乎也不錯。
所以，露娜幾乎已經猜到莫妮卡將會如何取舍。很大概率，莫妮卡會為了保全他們三名特戰乾員的生命，而選擇交代出肥皂的真實身份。
此刻已經是10日清晨，距離總部定下的行動時間隻剩下短短的幾個小時。如果在行動實施之前，作為內應的肥皂就暴露，那麼就可能會導致整個行動計劃提前破產。
可如今這個局麵，露娜又深切的意識到、自己什麼都做不了，而且近乎於是束手無策。
她沒辦法見到莫妮卡，告訴莫妮卡隻需要再繼續守口如瓶幾個小時，就能獲救。
她也沒辦法通知肥皂，告訴肥皂他將要有暴露的風險，必須儘快想辦法。
因為現在僅僅是清晨，距離晚間的放風時間還足足有十幾個小時。而在此期間，她無法以任何方式將已經心知肚明的情報傳遞出去。
或許......可以讓克萊爾幫自己這個忙？讓克萊爾利用自己高級安全主管的身份和權利給莫妮卡透個底，或者是讓肥皂提前做好準備？
這個想法隻是剛剛冒出，露娜又在腦海中立刻將其否決。
不，不行。絕對不行，這麼做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況且，剛才她還信誓旦旦的跟克萊爾保證過，自己對她絕對沒有說謊和隱瞞。如果現在把事實和盤托出，拜托克萊爾幫自己忙的話。無異於直接承認自己之前騙了她。
露娜知道克萊爾有多珍惜、有多重視二人之間的友誼和信任。而信任一旦崩塌，那麼再建立起來肯定是十分困難的。
更何況，她現在還根本無法確定克萊爾的想法和立場。
雖然在前幾天，她就勸過克萊爾脫離哈夫克公司，不要再為這個邪惡殘忍的犯罪集團賣命。
但克萊爾並沒有給她明確答複，隻是說需要時間思考，隨後就沒了下文。
露娜知道，克萊爾一直還是那個熱情似火，善良開朗的姑娘。即使幾年時間過去，即使發生了天大的變故，這一點也依然沒有變。
兩種截然不同的遭遇和經曆，雖然沒有淡化她們彼此之間的感情和友誼。卻被迫使她們在立場問題上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麵。因為......如今她們早已經不是那兩個可以依偎在彼此肩頭之上互訴衷腸的少女。
露娜心裡清楚，克萊爾如今對她仍然是一腔熱忱，再真誠不過。
但很可惜。為了大局考慮，她卻不得不繼續編織更多謊言欺騙這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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