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窗外的天光剛漫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淺淡的亮痕。於龍是被這縷若有似無的光喚醒的，眼皮掀開時還帶著些沉滯的倦意，他先是眨了眨眼，讓模糊的視野慢慢聚焦，隨後才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蹭過溫熱的眼瞼，把殘留的睡意揉散了些。
身側的被子微微起伏著，帶著均勻的呼吸聲。於龍側過頭，目光落在咩咩臉上時，嘴角不自覺地就漾開了笑意。她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安靜地覆在眼瞼上，鼻尖小巧地翹著，嘴唇半張著，時不時會輕輕“吧唧”一下，像是在夢裡嘗到了什麼甜東西，那模樣憨態可掬，看得於龍心裡軟乎乎的。
他動作極輕地探過身，從床頭櫃上摸索到手機，屏幕亮起時特意調暗了亮度，怕驚擾了枕邊人。時間差不多是七點多，還早得很。於龍隨手把手機放回去，目光又黏回了咩咩臉上，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看她眉頭偶爾輕輕蹙一下，又很快舒展開，看她無意識地往暖和的地方蹭了蹭，幾乎要貼到他胳膊上。
不知看了多久，於龍心頭那點溫柔的癢意再也按捺不住，他微微傾身，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在她半張的唇上印下一個極輕的吻，像一片羽毛落上去，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珍視。
咩咩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顫，原本還在輕動的嘴唇倏地停住了，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驚擾了。她沒有立刻睜眼，隻是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細若蚊蚋的哼唧，帶著剛從睡夢中抽離的懵懂，像是小貓在撒嬌。
於龍感覺到她的動靜，心頭猛地一暖，那點淺淡的觸碰便沒舍得立刻離開，反而微微加重了些力道，唇瓣相觸的瞬間，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唇上的柔軟，還帶著晨起的微溫，像含著一顆溫軟的糖。
這下，咩咩終於緩緩睜開了眼。她的眼神還有些迷蒙，帶著層水汽，像是蒙著一層薄霧，視線對焦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人。當她正對上於龍專注又帶著笑意的目光——那目光裡還殘留著剛偷親完她的溫柔——她明顯愣了一下，像是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就想往後縮了縮，試圖拉開些距離。但於龍早有準備，溫熱的手掌輕輕按住了她的後頸，力道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將她穩穩地留在了原地。
他的吻又深了些，帶著點繾綣的意味，輾轉間纏上了她的呼吸。咩咩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瞬間就亂了幾分，她抬手輕輕抵在他的胸口，掌心能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那力道卻輕飄飄的，絲毫沒有真的要推開的意思。於龍察覺到了，吻慢慢放緩了節奏，帶著點縱容的笑意鬆開了些，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像浸了溫水的砂紙：“醒了？”
咩咩的睫毛又顫了顫，眼神還有點散，像是還沒完全從夢裡走出來，過了好一會兒，那點迷蒙才漸漸褪去，她望著他，輕輕“嗯”了兩聲，又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聲音軟綿綿的，帶著剛睡醒時獨有的黏糊，還裹著點不自覺的嬌嗔：“你乾嘛啊~”
於龍的嘴角揚得更高了，又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像逗弄一隻溫順的小獸：“早安吻。怎麼，不喜歡？
咩咩聽後，臉頰微微泛起一層薄紅，她輕哼了一聲，眼神卻帶著點笑意說道：“誰教你的？
“網上學的，”於龍眉眼彎彎，笑得像隻偷腥的貓，“說情侶之間早上醒來親親，一整天都會很甜蜜。”
咩咩輕哼了一聲，語氣裡帶著點故作的不滿：“以後不許亂學東西，都把你教壞了。”話雖這麼說，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甜滋滋地泡著，連帶著聲音都軟了幾分。
於龍低笑出聲，伸手把她往懷裡緊了緊，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溫柔：“好，不學了，你繼續睡。”
咩咩在他懷裡蹭了蹭，聽著他的話，心裡甜得冒泡，她仰起頭，飛快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像在蓋章似的，然後得意地說：“還回去。”
於龍被她這一下弄得心頭發癢，他故意裝出很天真的樣子，眨著眼睛問：“那我是不是也要還回去？”
咩咩被他這話逗得臉更紅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猛地翻身轉了過去，背對著他，再也不肯搭理。
於龍見狀，低低地笑了起來，覺得她這副模樣實在可愛，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腰間輕輕撓了一下。
“唔……”咩咩最怕癢，立刻像條小魚似的扭動起來，咯咯的笑聲從喉嚨裡溢出來，帶著點求饒的意味，“彆鬨啦！”
她轉過身，故意板起臉，裝作很凶的樣子瞪著於龍。於龍見好就收，連忙舉起手做投降狀，討饒道：“好好好，不弄了，不弄了。”
咩咩這才滿意，重新躺了回去，然後手腳並用地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像隻蜷縮起來的小刺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連帶著於龍那邊的被子都被卷走了大半。
於龍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半邊身子，又看了看被裹成一團的咩咩，嘴角抽了抽，帶著點哭笑不得的委屈，小聲嘟囔了一句：“得，又玩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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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於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拖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他走向洗手間，反手帶上了門，隔絕了房間裡的暖意。坐在馬桶上，他從煙盒，抽出一根煙點上，他簡單地劃開手機看了眼微信消息，大多是些無關緊要的通知，便隨手點開視頻軟件刷了起來，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煙霧在晨光裡慢慢散開。上完廁所後，他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裡，又擰開水龍頭，用水簡單地洗了一把臉，然後才走出衛生間。
一出來，便看見咩咩已經把他的那半被子推了回來，於龍見狀，眼底漾起笑意，走過去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靠在床頭繼續刷著視頻。
時間一點點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咩咩翻了個身，再次睜開了眼睛，眼神比清晨時清明了許多。她揉了揉眼睛，緩了一會兒，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後，看向旁邊的於龍，聲音還有點惺忪：“幾點了？”
於龍聽後，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十點三十二。”
咩咩聽後“嗯”了一聲，然後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眼淚都快打出來了，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頭發有些淩亂，像隻剛睡醒的小獅子。於龍見狀，放下手機，開口問道：“餓了？”
咩咩聽後疑惑地“嗯？”了一聲，像是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搖了搖頭，說道：“還好，不是很餓。”
於龍聽後“嗯”了一聲，沒再說話，隻是看著她。咩咩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眼神放空，像是在回味剛才的夢，過了好一會兒，又打了個哈欠，然後掀開被子下了床，腳步還有點虛浮地走向了洗手間。她在裡麵待了一會兒，先是上了個廁所，又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水的觸碰讓她清醒了一半，然後她對著鏡子簡單地理了理頭發，才走出洗手間。
她徑直走到於龍跟前，眼神落在他手裡的手機上。於龍抬頭看著她，笑著問道：“乾嘛？”
咩咩聽後才反應過來手機沒在這邊，然後走到床的另一側，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指尖劃開屏幕，低頭看了起來，於龍見狀，嘴角噙著笑意，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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