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問觀摩了一下老父親抱娃的姿勢,他的手隨之調整成一模一樣的姿態。
姿勢換了,孩子在爸爸的臂彎裡不再哭泣,哼哼唧唧的又睡了過去。
翟問狠狠鬆了口氣,“爸,這麼小的孩子怎麼養啊?太脆弱了,稍微重一點能捏斷他們骨頭。”
“你也是這麼小養大的,怎麼不能養了?”翟家主瞪他兩眼,低頭去看懷裡的孫輩兒,怎麼看怎麼順眼,看在孫輩兒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翟問歎了口氣,認命地小心翼翼抱娃。
花柔被清理乾淨推出產房,翟問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摟著孩子衝到她病床前;見她還醒著,隻是唇色慘白,麵無血色,頭發被汗水打濕。
迄今為止,他隻見到花柔兩次狼狽。
一次是十歲那年,一次是現在。
以前的苦難是她的原生家庭給予,現在卻是因他之故。
翟問愧疚難當,騰出一隻手摸了摸憔悴的臉頰,心揪著疼,跟有一雙手在捏他的心臟一樣。
“乖乖,疼就睡一覺,孩子有我和爸爸看著。”
“好疼.......”
她虛弱輕啟唇.瓣,有氣無力,翟問心疼的夠嗆,“醫生,打止痛針,我媳婦兒疼成這樣,你們都不管的嗎?”
婦產科醫生是個女醫生,對翟問說話的不置可否,“大少,這是願意生孩子的女人的必經之路,都有這麼一遭;止痛針暫時止痛,對大少奶奶的盆骨修複沒有益處,為了大少奶奶好,最好是多睡覺,吃好喝好,養回身體裡失去的元氣,這樣才能恢複的快。”
“我老婆這麼疼,怎麼睡得著?”翟問沒好氣的反駁,“你們想想辦法,給我媳婦兒止痛。”
女醫生怨念地看向阮花柔。
花柔虛弱淺笑,“彆為難醫生了,先送去病房吧,我困了。”
“好好,柔兒睡吧,我不為難醫生。”病床上是為他生兒育女的心肝兒,他聲音不由自主軟了下來。
女醫生感激的看了看花柔,道:“大少奶奶盆骨的恢複我會跟進的,大少奶奶也彆擔心身材走形,等您出了月子我教您一套恢複身體的瑜伽,最遲三個月能恢複如初。”
“多謝。”花柔佯作氣虛,開口道謝。
“大少奶奶客氣,我們先送您去病房,明天上午十點我來為您排惡露。”
花柔又看了一眼翟問,這才閉上眼睡了過去。
服過順產丸,生孩子沒受多少苦,虛弱是她裝的,可是生孩子確實累;生產時流血、盆骨裂開都會消耗身體巨大的元氣。
所以,生完她就悄然服下了修複丸,又吃了一枚培元丹。
等她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單人間病房,入目的是細心為她沾水濕潤嘴唇的翟問。
翟問眼睛亮了,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臉頰,“乖乖醒了,還疼不疼?”
“疼。”
問就是疼。
生孩子哪兒有不疼的。
就算她吃下了順產丸,身體上生孩子的反應該有的都有。
“辛苦乖乖了,讓我的乖乖遭罪了,我們再也不生了。”翟問很想抱抱她,手伸到她身邊了,又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的丫頭這會兒脆弱的跟瓷器娃娃差不多,他怕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