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江家村的江橫平一家收到郵遞員送來的信封,厚厚一遝。
江橫平顛了顛信封,“怪沉的,善善寫這麼厚的信乾嘛?”
“善善去了之後就沒信來,這次多寫點也沒啥。”薑紅笑的眼角起折子,“快,拆開看看。”
江老爺子和江老太太弓腰湊過去,“快拆開看看。”
薑紅麵上肌肉僵了僵,繼而又若無其事的點頭,“快點,彆磨磨蹭蹭的。”
“那你來拆,看把你急的。”話是這麼說,江橫平還是動手撕開了信封,信封一撕開裡麵掉出一遝大黑拾。
江老爺子那雙老眼愣愣盯著地上的錢。
江老太條件反射彎腰去撿。
薑紅眉心跳了跳,彎腰一起撿;薑紅年齡占了優勢,眼疾手快,下一子就扒拉了一大半,江老太隻撿到三張,其餘的全在薑紅手裡。
江老太眉頭皺的死緊,盯著她手裡的一遝錢,一雙渾濁的眼裡透著貪婪。
薑紅見此冷了臉,“婆婆,你手裡的錢就當是善善和我們兩口子孝敬您的,這些錢我們要給善善存著,以後給善善當嫁妝。”
江老太很想說,一個姑娘家家的,嫁了人就是彆人家的了,給那麼多嫁妝做甚?
下一刻,她就想起了小孫女是個大學生,出息的大學生!以後肯定差不了;嫁出去了也是他們江家的人。
沒出息的孫女,跟有出息的孫女能比嗎?
那肯定是不能比的。
有出息,以後能幫襯家裡。
沒出息,不扒拉娘家就不錯了。
江老太心裡有一本賬,倒是沒說出傷人的話來。
要是十幾年前,她一定會跟薑紅搶奪剩下的錢,十幾年後,她沒了底氣;年紀大了,兒子不是愚孝的,兒媳婦也能立得起來,還生了三個有出息的子女。
算了,爭那麼多乾什麼,餓不著、冷不著他們老兩口。
“你們都是孝順的。”江老太把錢攥在手裡,塞進兜裡,拍了拍兜子。
江老爺子見了無奈笑了笑,催促道:“看看信,善善在外麵上學,怎麼寄回來這麼多錢?這些錢哪兒的?趕緊看,磨蹭個什麼勁兒。”
江橫平抽出信紙,隻有兩頁,跟那一遝大黑拾比起來很不起眼。
抖開信封,他閱讀無障礙,三個孩子上學後他和孩子娘也跟著學了認字;基礎的字能認全,不認識的也能連蒙帶猜。
“善善說她在學校一切都好,代班的教授對她很照顧,知道她家境困難幫她找了一份翻譯的工作;就是翻譯外文書籍,每個月勤快些能賺幾十塊。”
實際上,妙善一個月能拿一兩百。
她的速度快,翻譯精準,家世清白,一些重要文件,段廠長都會交給她來翻譯。
翻譯費不是很高,數量多,拿錢就多。
“幾十塊啊,這麼多!”江老太喜的咧嘴笑開了,“還是咱們善善出息,咱們這邊鎮上的工人一個月才十幾塊,她就能拿幾十塊了;難怪能給咱們寄兩百回來,出息了,出息了!”
瞧老太太高興,薑紅很想懟她,隻看到她女兒賺得多,怎麼不想想她女兒多辛苦。
又要讀書又要工作,是一般人能堅持下來的嗎?
也就她家姑娘性格堅強,孝順懂事,換個彆的人,不問家裡要錢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