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去了段所長的辦公室說明情況，段所長聽完輕歎，“你要離開研究所？”
“是的，段所長，感謝您這些年的照顧；隻是，目前的情況容不得我心存僥幸，暫避風頭是為上選。”
段所長點頭，“你寫一封辭職信，我簽字蓋章。”
“好。”
妙善快速寫好辭職信，看向其餘十來位研究員。
“各位也儘快想好退路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她的勸說，段所長聽進去了，但他什麼也沒有說，默默簽字放行，“保重。”
“您珍重。”妙善接過信件，對在座的幾位研究員點點頭，轉身走了。
研究員們從她的眼裡看到了憂色，那是對他們的境況的擔憂。
妙善出去後，與封衛國順利彙合，夫妻二人相攜回了軍區。
段所長辦公室裡。
研究員們麵麵相覷，段所長思索再三，他護不住這些人了，不能再讓他們進退步的。
“你們早些找後路吧，能調走就調走，實在不行就去下鄉吧；你們的才華不該被埋沒，隻是，當前不得不如此，希望大家留存心中的心氣等待時機。”
“所長，那您呢？”
段所長搖頭，“我再看吧，走一步看一步。”
研究員們無奈地各自尋找退路，每個人都拖家帶口，上有老下有小；他們可以拿自己的命去賭一份僥幸，卻不能拿家裡人的命去賭。
他們可以苦，但，不能看著家裡人因為他們的緣故而受苦。
研究員們在短短五天時間裡各自找好了退路，有門路的調去偏遠地區，沒門路的選擇申請去秘密基地。
段所長頂住了五天的壓力，送走了所有人，他也接到了一紙調令；讓他去xj兵團。
妙善得到消息的時候段所長已經到了xj兵團。
她不知該說什麼好，舍己為人，為彆人頂住了所有壓力；他卻沒能逃脫，好在，他家眷少。
“媳婦兒，段所長沒生命危險已是很好。”封衛國關切的盯著她，怕她難過。
妙善搖搖頭，她不難過，隻是心中五味雜陳。
“段所長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要承擔選擇做下後的後果；我尊重他的選擇，但是，不讚同他的做法。”看似很偉大，可是，對他的家人而言，太殘酷。
在兵團人生地不熟，吃苦受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時間線無限拉長，他的家眷未嘗不會對他生出怨恨。
何必呢？
她理解這些人的自我犧牲品格，可是，先為家裡人想想行不行？
她真的很想說，不懂得怎麼愛自己，不懂得怎麼愛家人的人真的是一個懂得愛彆人的人嗎？
算了。
再想下去，她又要從天道規律裡延伸各種思維了。
“媳婦兒，不說他了，他選了這條路就要承擔後果，沒什麼好說的。”封衛國趕緊轉移話題，“今年年底我有一個月的假期，你想回娘家過年還是去京都過年？”
妙善想到過年的場麵，就不想挪窩了。
但凡過年回家，不管是娘家還是婆家，都會遇到過分熱情的人。
熱情到讓她恨不得從來沒回去過的程度。
有的人是真的純粹湊熱鬨加好奇心驅使，有的人妥妥的帶了目的來拜年的。
她不喜歡那種場麵。
“你提前請假吧，先回我家住幾天，然後回京都住幾天；趕在臘月之前回來，新年咱們兩個人過怎麼樣？”
封衛國好笑親親她的眼角，吻裡飽含珍視，不帶絲毫欲念。
“知道你不喜歡過年的喧嚷，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