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雨的心臟差點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識上前阻攔,然而,沒有等他有所動作,那把泛著寒光的長劍停在那個透明泡泡前。
淩利的劍氣劃過那隻透明的泡泡,泡泡上多了一道筆直的口子,但眨眼間,那道開口便自動恢複,變得完好無缺,完全不看不出先前被劍氣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花石雨連忙打量著醉酒熟睡的許半仙,見他的胸口有所起伏,他暗鬆了一口氣。
“說。”
冷冰的聲音在花石雨身邊響起,他側頭,對上了一雙漆黑冰冷的眼睛。
花石雨歎了歎氣:“這個說來話長。”
葉風陽:“那便長話短說。”
花石雨默了默說道:“這要從五十年前講起……”
…………
秘境內。
阿昭小白隨著桑一舟禦劍跑遍了小半個秘境,桑一舟的靈氣消耗得七七八八,兩人商量了一下,找了一個地方休息。
在休息期間,她們與諸懷珀那邊聯係了一下,說他們在西邊。
阿昭和桑一舟正好跑到了南邊。
四人約好在秘境的中心地帶會合。
“我們明天不繼續喊話嗎?”阿昭問桑一舟。
桑一舟看了看自己手中畫的秘境簡略的地圖,“不喊了,地方已經跑得差不多了,該通知的也通知到了。”
桑一舟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我們也儘力了。”
進入這個秘境的修真者很清楚知道,迎接他們不止秘寶與靈植,還有可能會是一場會危及性命的曆練。
按道理來說,修真者不應該過於介入旁人的命運,但這次秘境內一頭元嬰巔峰暴走,是人為導致的。
進入這個秘境曆練的蓬萊弟子都是年輕一代的優秀弟子,桑一舟想儘量讓師門不要折損太多的預備力量。
現在她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接下來進入秘境曆練的弟子是直接離開這裡保命,還是繼續選擇留在秘境曆練,就是個人的決定了。
阿昭瞧了瞧她問道:“你不開心?”
桑一舟:“還好。”
“為什麼不開心?”阿昭好奇地問道。
桑一舟對上小姑娘那雙黑白分明,清澈如山間溪水般清澈的眼睛,內心突然有一種傾訴感。
“我隻是沒有想到師門內會有殘害同門的人,”桑一舟這兩天一直想不明白這件事情。
既然是同門,為何不互相幫忙,反而要痛下殺手呢?
“因為那人壞呀,”阿昭直接告訴她。
桑一舟微怔,隨即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因為他是壞人?”
阿昭盤腿坐在軟墊上問她:“你們蓬萊島沒有壞人?”
桑一舟仔細回想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道:“或許有,但我暫時沒有遇到。”
“世界上有很多壞人的,這種事情,你多遇幾回就習慣啦,”小姑娘用著軟糯的聲音告訴她。
桑一舟:……
“小前輩,你遇過這樣的事情?”桑一舟忍不住問道。
她內心更稀罕這小姑娘了,這孩子還不到十歲,怎麼說話那麼有條理呢?要不要把小前輩拐回蓬萊島?
“我還沒有遇過,不過我見過,我阿娘被那個人渣欺負,那個壞女人挖了她的內丹,還有阿姐也被家人趕了出來遇到追殺,阿兄在家族裡被人隨意欺負,最後還被人退婚,也被追殺了。”
“阿爹他……有人聽到了外頭的謠言說他入魔,要他自證清白,還有還有……”
桑一舟聽著小姑娘的話,內心忍不住感歎:小前輩這一家子真的是多禍多難啊。
生長在這樣的家裡,小前輩還能一直這麼樂觀向上,真好。
桑一舟看向小姑娘的目光柔和了幾分,這樣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就是一個證明,證明她的家人對她很好,也把她保護得很好。
“所以啊,小桑你不要因為壞人做的壞事而煩惱,他們都是壞人,壞人直接揍就行了,”小姑娘舉了一堆的例子後,來了一個總結。
桑一舟:“好,我知道了,謝謝小前輩。”
成功開解了一個心情鬱悶的晚輩的小姑娘那雙烏黑的眼睛彎成了兩道細細的月牙,“不客氣啦,我是長輩嘛。”
桑一舟明顯察覺到小姑娘開心了許多,她很快就想通了緣由,她又道:“有小前輩這樣的長輩在,晚輩更安心了。”
阿昭笑得更開心了。
趴在自己窩裡的小白聽到兩人的話,心想,怎麼覺得小姑娘越來越好哄了?
它翻了個身,算了,越來越好哄也不算壞事。
次日,休整了一夜的阿昭抱著小白,跳上了桑一舟的劍。
桑一舟帶著她去秘境中心地帶與諸懷珀兩人會合。
一路上,阿昭閒得無事做,又把顧尋雙研究出來的罵人法寶和留影珠拿了出來,一路喊著過去。
就這樣穩穩當當禦劍飛行了一個時辰。
“唳!!!”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聲響亮,又充滿穿透力的啼鳴。
桑一舟臉色微變,她認得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那頭沒了朱果發瘋的黑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