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蜜聞言，不禁有些低落起來，同時心裡暗道，沒想到我主動送上門都被拒絕，難道是我真的老了嗎。
她下意識地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指尖微涼，觸碰到的肌膚依舊細膩光滑，可心底那份失落卻像潮水般蔓延開來。想她閨蜜，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何曾受過這樣的冷遇？多少人排著隊想投資她的項目，多少資本大佬對她趨之若鶩，可今天，她放下身段，甚至不惜……不惜用自己作為籌碼，換來的卻是李東這般毫不留情的拒絕和敲打。那句“你的價值應該體現在你的作品和演技上，而不是用這些旁門左道來換取機會”像一把鋒利的錐子，狠狠紮進了她的心臟。是啊，作品和演技……她有多久沒有聽到有人跟她談論這個了？
這些年，圍繞在她身邊的，都是商業價值、流量數據、粉絲熱度，她自己也快要忘了，最初踏入這個圈子時，那份對表演最純粹的熱愛。可現在，當她想要拾起來，想要證明自己不僅僅是一個“流量女星”時，卻被人用最直接的方式告知，她連用“旁門左道”的資格都沒有，或者說，她的“旁門左道”在李東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這種認知，比任何拒絕都讓她感到難堪和屈辱。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醜，精心準備了一場自以為是的表演，卻隻換來觀眾的冷眼旁觀和一句“無聊”。陽蜜的眼眶不受控製地紅了，不是之前那種帶著算計的楚楚可憐，而是真的感到了委屈和無助。
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深吸一口氣，想要說些什麼來挽回一點顏麵，可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李東的目光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疏離，仿佛剛才那個拒絕了她所有“犧牲”的人不是他。這種平靜，比任何激烈的言辭都更讓陽蜜感到備受打擊。她知道，今天她徹底栽了，不僅沒能拿到投資，沒能換來機會，反而把自己最後的一點驕傲和尊嚴也輸得乾乾淨淨。
就在陽蜜傷感的時候，坐在他對麵的李東突然開口說道，“陽小姐，你的那所謂的古裝權謀劇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肯定又是哪個女頻小說改編而來吧。”
陽蜜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看向李東，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劇本是她秘密讓人操刀改編的，連公司內部都隻有極少數幾個人知曉，李東怎麼會……難道他早就調查過自己？
這個念頭讓她剛剛平複了一些的心情再次沉入穀底，一種被人徹底看穿的恐慌感油然而生。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連一句完整的謊言都說不出來，隻能任由那份震驚和慌亂在臉上蔓延。
李東似乎並未在意她的失態，繼續淡淡地說道，“這類劇本，無非就是女主光環無限，一路開掛，所有男性角色都為她傾倒，劇情推動全靠巧合和反派降智。你覺得，這樣的東西，能稱之為‘權謀’嗎？不過是披著權謀外衣的瑪麗蘇，古裝偶像劇罷了。”他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卻字字誅心，精準地戳中了這類劇本的軟肋。
陽蜜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李東的話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將她視若珍寶的劇本剖析得鮮血淋漓，體無完膚。她一直覺得這個劇本題材新穎，人物飽滿，是她擺脫流量標簽、轉型實力派的最佳跳板，可在李東口中，卻成了如此不堪的“瑪麗蘇”。
她想要辯解，想說劇本裡也有精心設計的計謀，有複雜的人物關係，可話到嘴邊，卻被李東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堵了回去。
“你……”陽蜜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既有被戳穿的惱怒，也有對自己眼光的懷疑，“你沒看過完整的劇本，怎麼能這麼武斷地評價？”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一根稻草，儘管她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得毫無底氣。
李東輕輕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武斷？陽小姐，不是我武斷，而是這類題材，早已被市場和觀眾驗證過無數次了。或許能吸引一些低齡粉絲，或許能帶來一時的熱度，但要說藝術價值，要說能真正沉澱下來，成為經典，那是絕無可能的。你想用這樣的作品來證明你的演技？恐怕隻會讓你在‘流量女星’的泥潭裡陷得更深。”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陽蜜蒼白的臉上，“你與其花費心思在這些旁門左道和這種快餐式的劇本上，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真正適合什麼，能演好什麼。你的外形條件不錯，底子也有，隻是這些年被浮躁的環境帶偏了。”
這番話，沒有之前的直接拒絕那般傷人，卻像一把鈍刀，慢慢切割著陽蜜的內心。她一直以來的自信和驕傲，在李東接二連三的打擊下，已經搖搖欲墜。
她一直以為自己手握的是一塊璞玉，卻被告知那隻是一塊一文不值的頑石。這種從雲端跌落穀底的感覺，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她看著李東那張平靜無波的臉，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和他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資本和地位，更是對這個行業、對藝術理解的天壤之彆。她所謂的“努力”和“犧牲”，在對方眼中，或許真的就如同一個笑話。
“如果你有意，你可以試鏡我們公司正在準備的新劇，《帝國雙壁》，裡麵出色的女性角色雖然不多，但也有兩個。以你的年紀來說，剛好合適不過了。”
陽蜜整個人都僵住了，《帝國雙壁》？沒聽說過啊？
“李總，您口中的《帝國雙壁》，是一部什麼樣的劇集呀。”
李東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是我們公司剛剛決定拍攝的劇集名字，由孔生導演執導，侯洪亮導演擔任副手和製片人。講述了衛青和霍去病的故事。”
講述衛青和霍去病的故事？那豈不是是部男人戲為重的劇集？在一部男人為主的劇集裡，她能有什麼表現？
這李東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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