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哥手持一根藤棍,每一下都重重落在跪著之人的後背上,發出沉悶的“啪啪”聲。
劉新成抱臂斜倚在門框上,眯著眼睛打量著。
跪著的人始終低著頭,後背襯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卻仍保持著軍人般的跪姿。
“大過年的,意思意思得了。”
劉新成拖長聲調,語氣裡透著幾分幸災樂禍。
徐哥聞聲回頭,暗暗衝他擠了擠眼睛,手上動作卻絲毫未停。
老爺子這才抬起渾濁的雙眼,目光如刀般刮向門口:“你也給我跪下!”
劉新成聳聳肩,慢條斯理踱進屋裡,反而一屁股坐在老爺子旁邊的太師椅上。
“跪不了一點。”
他翹起二郎腿,居高臨下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男人。
那人終於微微抬頭,與劉新成四目相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打完沒?徐哥也上歲數了,要不換我來?”
老爺子氣得佝僂著身子劇烈咳嗽起來,徐哥連忙上前輕拍他的後背。
“倒反天罡!我們劉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不孝子孫!”
劉新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撇撇嘴。
“要我說,老劉家應該是燒了高香才對!老爺子,您非逼著我回來儘孝,我一回來您這又是演戲又是訓斥的,那我到底該不該回來?”
話音未落,地上跪著的男人站了起來。他猛地揚手,“啪”一聲脆響,一記耳光重重落在劉新成臉上。
“你爺爺管不了你?那老子來管!”
劉新成歪頭啐出一口血水,抹掉嘴角血漬,眼神驟然冰冷。
打他的不是彆人,正是他的親生父親。
那天,劉新成在街角瞥見熟悉的身影,心臟驟然停跳一拍,幾乎以為是幻覺。
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在原地僵立幾秒,才猛地撐住欄杆,翻身躍下一樓。
“你……”
劉新成聲音有些發啞,盯著幾步開外的人。
“你怎麼回來的?!”
反倒是文哥,垂眸淡淡一笑。
他沒有回答,隻是向前猛地跨出一步,張開手臂,不由分說將劉新成狠狠摁進懷裡。
力道很大,帶著一種失而複得的蠻橫,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傻帽似的……”
文哥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溫熱氣息噴在劉新成耳邊。
他收緊手臂,將劉新成腦袋更深地摁進肩窩,側臉緊貼著對方頭頂,輕輕摩挲。
片刻靜默後,他才在劉新成耳邊低沉開口,聲音輕得像歎息:“……當然是用了點關係才能出來的。”
他頓了頓,胸腔起伏了一下,仿佛剛才那句話用儘了力氣,接下來的才是重點。
“不過就一天。明兒早上就得趕回去……陪不了你過年了。”
劉新成恍若如夢。
張了張手指,不敢抱住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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