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藍和相國富爭相奔出院子,一打開院門,便看見相澤燃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灰塵四起,嚇得陳舒藍失聲尖叫著小睽的名字,嘴裡不住的埋怨著丈夫。
“快快快,抱進屋裡。睽啊,我這,我,唉!”
相國富內心也充滿了自責,慌亂著呼喊著相澤燃醒來。
相澤燃體力不支栽倒在地上,沉沉睡去,竟然睡了一整個下午。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看著房間內熟悉的布局,知道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麵,相澤燃抬了抬胳膊,瞬間一陣疲乏的疼痛傳遍全身。
“嘶!”
開打了床頭上的小台燈,橘黃的燈光溫柔鋪滿房間。相澤燃試探性的坐了起來,一抬頭,透過門口的窗戶,看到院子裡三角形的燈光下,隱隱約約坐著幾個人。
此時,相國富因為有事情已經離開了家屬院。陳舒藍獨自一人守著兒子等在家中,傍晚時分,
劉綺敲了敲破舊的小鐵門,帶著周數,過來拜訪相家。
等到相澤燃悠悠轉醒,他們幾個人正坐在他們院子裡,低聲說著什麼。
借著燈光,相澤燃看了看院子裡麵的幾個人影,猛然從床上坐起,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一骨碌跑到窗戶前,趴到布滿灰塵的玻璃窗上仔細朝著外麵看去,竟然是周數一家!
相澤燃揉了揉眼睛,又貼近了一些,此時周數已經察覺到屋內有人影在動,知道是相澤燃醒了過來。歪了歪頭,朝著窗戶上的影子輕輕笑了笑。
“小,小哥?!周數!”
相澤燃驚喜異常,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見相澤燃已經能跑能叫,劉綺和陳舒藍相視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愣著乾嘛,還不快叫人。這是你劉綺阿姨,周數的媽媽,你不是見過嗎?”
陳舒藍柔聲說道。
“劉,劉阿姨。”相澤燃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害怕劉綺這次過來是興師問罪的。
他不知道周數家會不會責怪他,讓周數參與了這場莫名其妙的風波中。周家那麼好的一家人,劉阿姨還會特意燉紅燒排骨給他吃。周叔叔在學校裡麵也幫過他,還在第一時間找了學校的保安來救自己……
想到此處,相澤燃雙手雙腳不知道該如何安放,扭捏地低垂著腦袋。
劉綺眸光漣漪,隻是伸出柔夷朝著相澤燃招了招手。
“過來,孩子。”她輕聲說道,“這些事情並不怪你,阿姨也隻是過來看看你的情況,順便,跟你媽媽聊聊天的。”
相澤燃傻愣愣的抬起頭來,張了張嘴巴。劉綺的溫柔體貼,是相澤燃從未有過的經曆。
他看了看一旁的周數,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這才順著劉綺的手,小步挪了過去。
劉綺將相澤燃攬在胸前,輕輕在他的後背上摩挲著:“改天,還去阿姨家吃飯,好不好啊?上次啊,時間太倉促了,都沒來得及做阿姨拿手的飯菜給你。如果小睽願意,阿姨請你去做客好不好。我們啊,再做其他好吃的!”
相澤燃癟了癟嘴,忽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周數輕哼一聲,憋著笑,悶悶吐出一句“笨蛋”。
陳舒藍和劉綺聽到了,“噗嗤”一下,也笑了起來。
相澤燃漲紅了小臉,擦了擦眼角,左右看了看,試圖轉移話題:“我爸呢?”
陳舒藍身體一僵,笑容來不及收起,僵在了臉上,眼神閃爍說道:“被廠子裡叫走了,晚點回來。”
相澤燃不以為意,點了點頭,一雙眼睛不自覺飄向旁邊的周數:“媽,我餓了……”
“能不餓嗎!中午你就沒吃!等著,媽給你做飯去。”
劉綺借口先回家,兩位母親說說笑笑間,便相約下次一起吃飯。
周數沒有跟隨劉綺離開,仍舊坐在院子裡。相澤燃栽楞在椅子上,放鬆了身體,一雙眼睛卻總是偷偷看著周數。
這是周數第一次來他們家。和周家那個精致古樸的老宅不同,相澤燃的家裡又破又小,院子中央的圓桌便是客廳,圓桌上麵,是父親隨意買來的燈泡,做成了一個三角形的主燈,勉強將整個小院照亮。
他們坐的椅子,也隻是塑料折疊凳,既不是什麼沙發也不是什麼木凳,坐久了甚至硌屁股。
桌子上,一個圓圓的玻璃壺,裡麵是早就涼好的涼白開。
他們家隻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從櫃子裡麵拿出茶葉泡上,茶葉包也是幾塊錢一袋從小賣部裡隨便買來的。
再一想到自己那空蕩蕩的小房間,除了一個鐵皮架子的小床,便是一個簡易床頭櫃,也就窗戶前麵有個木頭書桌,還是個相國富淘弄過來的二手貨。
想到這些,相澤燃便不知道該怎麼跟周數搭話。隻好自己悶悶著,觀察著周數的反應。
陳舒藍還在簡易搭置的廚房裡忙來忙去,很快便聽到熗鍋的聲音,“刺啦”一聲,瞬間飄來了香氣。
見相澤燃半天不說話,周數垂下眸子,將椅子旁邊放在地上的書包,扔給了相澤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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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澤燃嚇了一激靈,慌忙抱住。低頭一看,發現竟然是自己的書包。
“你給我帶回來的?小哥。”
周數輕哼一聲,眉眼上挑,冷冷看向相澤燃:“自己飛回來的。”
相澤燃“嘖”了一聲,咧開嘴巴笑了起來。雖然周數仍舊是冷冷的,但他能夠跟自己開這種玩笑,就說明他並不在乎自己想的那些東西。
思索片刻,相澤燃仰著小臉,靠近了周數一些,仿佛撒嬌一般眨了眨眼睛:“還得是你!想得周全。”
“嗯,我其實不叫周數,我叫周全。”
麵對著他的冷笑話,相澤燃腳趾扣地,臉上的笑意也僵在了臉上:“好冷啊,哥哥。”